林管事挥挥手,跳上了马车。
宁惠敏送走他们,赶紧回铺子帮忙。
虽然天还很早,但店里已经开始上人了。
忙活了一上午,太阳快接近午时的时候,店里的人才少了下去,但仍旧有人陆陆续续上门,宁惠敏只好让大家换着去吃饭。
吃过饭,宁惠敏没有回祥隆,而是直接去了街尾的治安局。
她走进去,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巡捕服的男子趴在桌子上睡觉。
宁惠敏重重的走了几步,脚步声把男子吵醒,他浑浑噩噩的拍了拍桌子,“干什么的?!”
宁惠敏:“我是祥隆布庄的东家,昨天一位年轻官爷,说我们还没交下个月的治安费。”
巡捕一听是来交治安费的,乐出一口大黄牙,“可以,可以!”
“把钱给我吧!”
宁惠敏沉吟片刻,问道:“官爷,这祥隆布庄该交多少治安费呢?”
巡捕:“没变!和之前的一样。”
宁惠敏:“之前不是我交,我不太清楚。”
那巡捕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小小年纪,这么糊涂,来之前不知道问清楚!”
训完,拿出一本蓝色册子,扔到宁惠敏面前,“自己找找。”
宁惠敏嘴角隐秘的抽搐两下,认命的捡起册子查找起来。
幸亏她一直在学繁体字,不论是哪个时代,文盲活的都不容易。
正找着,一群巡捕走了进来,打头的就是昨天那个未成年的小巡捕。
宁惠敏赶忙上前作了一辑。
哪知一群却哈哈的笑了起来,沈绍清了清嗓子,“别笑!女人作辑怎么了?没见过啊?”
“现在是新社会了,女人也可以做生意,瞧你们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出去可别说是我小弟。”
身后的巡捕纷纷表态,
“是是是,老大,我们没见识。”
“老大,你说的对,女人也能作辑。”
“还是老大见识广。”
沈绍昂着头,一副傲娇样,“来干什么?”
宁惠敏:“昨天,官爷说祥隆布庄下个月的治安费还没交,我来补上。”
沈绍点点头,“我们月初都会上门收治安费,当时怎么没交啊?”
宁惠敏:“哎!说来倒霉,当时是请了个掌柜看铺子,那掌柜太坏,把布店都掏空了,要不是官爷跟我说没交治安费,我都不知道那掌柜的竟敢胆大到欠治安局的钱。”
沈绍同情的看了宁惠敏一眼,“哦,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混子,把你家布匹都掀翻了,你算了算损失没?”
宁惠敏深深叹了口气,“官爷英明,那些绸缎都是金贵东西,那混子糟蹋了有三十块大洋之多,还请官爷为小民做主!”
“砰——砰——砰——”
沈绍重重的拍了几下胸脯,“放心,既然交了治安费,我们就会保护你们,这事交给我!”
宁惠敏心想,这小巡捕虽然岁数看起来小,但责任心倒是挺强,比那些光吃不干的强多了。
“多谢官爷,不知我们祥隆布庄一个月交多少治安费?我把下月的交上。”宁惠敏非常上道。
沈绍听了,也觉得她是个懂事的,笑着答:“十块大洋!”
宁惠敏交了十块大洋,沈绍给了她一张盖章的纸。
她一边走在平顺街上,一边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纸,这就是传说中的民国收据?巡捕老爷们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坏嘛!
治安局。
“老大,那个混子怎么说也是张寨的小舅子,让他赔三十块大洋,不太好吧!”
沈绍不屑的冷哼一声,“哼!别说是他小舅子,就是他本人,也照赔不误。”
“谁敢动我发财路,我就斩他生路!”
巡捕们纷纷想起这位小爷的老子,那可是护军使署的镇守使,有军权的那种。
“老大,想发财还不简单,只要透露出您缺钱,有的是人会孝敬您。”李喆满脸玩世不恭道。
沈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还显我不够招眼是不?”
“小子!你这思想很危险啊!要是我发现你背地里收人孝敬,以后休想再跟着我混!”
李喆“哎呦!”一声,“老大,我错了,我是猪脑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沈绍:“滚!”
祥隆布庄一连搞了三天优惠活动,第四天,布店一下子清静起来。
张妈拿着块抹布,这里擦两下,那里抹两下,时不时还要探头去看外面。
“怎么光问价格,不买布啊!”
她无奈叹道。
宁惠敏拿着块条炭,不住的在纸上算着账,三天下来,她竟然赚了一百多块大洋,穷人乍富,她有点不敢相信,账本算了一遍又一遍。
“前几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