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林海,轻装前进都费劲呢,何况他们还拖着几十斤重的爬犁。
有沟有坎的地方,还在停下来抬过去,走着走着,方向又走错了,出了林子,那座小石头山又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
就好像舍不得他们离开,让他们回来,再给他们更多的金子一样。
唐河的心里都开始飘乎了起来。
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不停地上树辩别方向,瞄的就是正东方的一座大山。
可是走着走着,偏偏又走了回来。
拖着几十斤重的爬犁走了一天,所有人都快要累散架了。
累还好说,关系是临时扎成的爬犁也不结实啊。
时不时的还有散架子的,还要重新扎。
人越多,事儿越多,事儿越多,心就越烦。
而且晚上住下的时候,唐河他们三个还要轮流值班。
最头疼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这一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猎物,十二个人人吃马嚼的,光靠耗子蛤蟆,是真的撑不住。
第二天一早,唐河一咬牙,决定绕过这片庞大的松林,直接沿着林子外面,直奔北边更远的那座山。
只要到了山下,沿着山脚,肯定能走得出去。
就算是多绕几十里的路,多走几天也值了。
一帮人又累又饿。
好在不缺燃料不缺水,木头随便烧,浮雪一抹,就是冰晶状的雪粒子,烧点热水,煮点耗子蛤蟆。
再加上唐河带了一包盐,还有几瓶子咸菜,倒也能顶一顶。
东北人重油重盐,都是有原因的。
盐跟不上,人会没有力气,还特别容易累。
在大兴安岭如此苦寒的山里,累还好说,饿了,是真的顶不住啊。
但是,几十斤的黄金就拖在身后,一个个咬着牙,劲儿劲儿的。
人的意志力这玩意儿,是真没法说。
唐河之前之所以要走松树林,是因为松树林相对好走一些。
松树长得高,长得密,所以在松树林子里,几乎不生其它的杂木,就连那草都长得又细又高,带着点营养不良的样儿。
可是要绕过松树林,除了沟沟坎坎,各种灌木之外,还会钻杂木林子。
横生枝杈的杂木林子看着不起眼,哪怕是冬天没了叶子,枝条依旧遮天蔽日的,爬犁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行。
所以,几十斤的黄金,只能用人背着,到了好走的地方,再用树条子扎爬犁。
这么一来,就更加累了。
一些不必要的负重必须扔掉。
金子肯定不能扔,那么能扔的,就只剩下枪了。
几支56半,56冲,唐河趁其它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埋到了雪里头。
这支队伍里可以有枪,但是枪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唐河时不时地还要找颗结实的树爬上去辩明方向。
唐河刚从一颗稠李子树上下来,就听到砰砰几声枪响。
唐河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抄起1,向枪声的方向跑去。
“怎么了?”
杜立秋咧嘴一笑:“打着两只兔子!”
唐河松了口气,这是个好消息啊,赶紧生火啊。
据说,光吃兔子肉能饿死。
那是老外不会吃。
这种情况下,兔子是不能扒皮的,直接用火烧去毛,吃带皮兔子。
兔子的脂脉可都在皮下呢。
锅里的兔子炖上了,人也围了上来。
王建国一边烤着火,一边左右打量着,然后惊咦了一声。
“怎么只有十一个人?少了一个人,看看是谁丢了!”
众人顿时慌了,赶紧看身边的人。
一个汉子惊慌地道:“老胡,老胡没啦!”
王建国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时候没的?”
“不道啊,我俩之前还在一起来着,进了这林子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一帮人顿时慌了,不停地大喊着老胡,还有人爬到树上去喊。
王建国一把抓住了唐河,眼中带着哀求。
唐河叹了口气,拍拍王建国的胳膊:“肯定是走散了,迷在林子里了,要么,大家一起回去找,要么,我们仨带着狗回去找,你选!”
“我……我……”
王建国哑口无言,求助似地望向其它人。
顿时,所有人都不再喊了,也不跟王建国对视,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金子。
真不是唐河冷漠,哪怕带着狗呢,可是狗也累也饿啊。
真要回头去找,这枝枝杈杈的杂木林子里头,一转就是一两天,在这个说转向就转向的鬼地方,是真的很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王建国无力地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