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意消融。
尚书府连接两道赐婚圣旨的消息,轰动了整个京城。
原因无他,皇帝赐婚沈家女,一个做永安王侧妃,一个指婚与宣平侯为侧室,可这圣旨中到底没说明谁嫁与谁。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尚书府二女出嫁,人群积聚在尚书府门口,吃瓜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新娘入轿!”
礼官高喝了一声,沈竹心与沈姣姣各自被扶至花轿前。
嬷嬷掀开帘子,沈竹心刚要入轿,却听耳畔传来一道格外嚣张的声音。
“妹妹忘了谢姐姐抬爱,才让妹妹如今有了入王府为妃的机会。”
听着沈姣姣这番假模假样的感谢,沈竹心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这位蠢妹妹,自以为嫁进永安王府,便是捡了天大的天大的便宜。
她不知道的是,重生的可不止她一个。
上一世,沈姣姣哭天抢地着嫁进侯府,因着皇帝赐婚,虽不及正室地位贵重,却也得侯府重视。
沈姣姣也因着这个缘故,凡事都要和正室争上一争。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今日你给我下药,明日我便推你入水,闹得整个侯府乌烟瘴气。
可谁料,一朝边境
战乱,宣平侯领命出征,侯夫人竟大胆到趁着侯爷外出打仗之际,污蔑沈姣姣与男人偷情,将人活活勒死。
而她,嫁给整日荒唐、为皇帝不喜的永安王,规矩本分的操持后宅,竟被永安王请命一跃成了正妃。
短短几年,永安王收敛心性,竟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她的地位也跟着节节攀升,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表面的荣耀风光有何用,内里的腌臜又有谁知……
思至此,沈竹心抿唇一笑。
她现在十分期待,等沈姣姣发现了,永安王府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知道了永安王那令人作呕的怪癖,她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欢喜。
“姑娘,该上花轿了。”
嬷嬷催促的声音打断沈竹心的思绪。
她轻轻“嗯”了一声,优雅又散漫的弯腰坐进花轿,姝丽的眉眼间尽是春色不及的风情。
因着陛下赐婚,沈竹心被破格从正门抬进侯府。
她才刚在床榻上坐下,便听着丫鬟桃韵急急跑来提醒:“小姐,侯爷已经进咱们院子了!”
沈竹心怔楞一瞬,她进门时间比林知茵晚了一刻。
新婚之夜,于情于理,宣平侯都该和正
室待在一处才是。
不等沈竹心问出声,沉稳的脚步声便已踏了进来。
丫鬟识趣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沈竹心慢条斯理的起身,凭着直觉冲着男人行了一礼。
“妾身见过侯爷。”
眸光扫过眼前人姣好的身姿,齐盛宴凤眸微眯,这礼数凡事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比之东院那位的泼辣性子,倒让人心生欢喜。
沈竹心疑惑,齐盛宴为何久久都未出声。
谁料,下一秒,盖头被掀开。
她直直的撞进一双五黑深沉的眼眸之中,黑瞳像是藏着无底暗河,幽暗不明。
沈竹心貌若羞怯的垂首,心中却暗自感叹齐盛宴的相貌。
不似京中儿郎那般温润如玉,男人鼻梁高挺,下颌线冷硬锋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伐果断的肃寒之意。
齐盛宴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艳。
因着侧室不能穿着正红,沈竹心穿的是水粉色喜服,眸球乌灵,整张小脸清秀绝伦,如新月般醉人。
“早问尚书大人教女有方,今日一见果真让人心悦。”
沈竹心听闻齐盛宴生性淡漠多疑,不喜后院争风吃醋。
所以她摆足了小女儿深情姿态,
只乖顺的坐着,偶尔偷瞄一眼,脸颊朵朵红云晕染。
“夫君谬赞了。”
“今日规矩繁多,可否累着了?早点就寝吧。”
男人虽然声音减缓,可却始终没有碰自己。
沈竹心撩了撩眼皮,忽的想起传言中齐盛宴视作白月光,深深爱着的豆腐西施。
这是要为她守身?
沈竹心倒也觉得无所谓。
上一世,她在王府苦心经营一辈子,和太多人勾心斗角、争争抢抢,最后却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这一世,她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在侯府安安稳稳、悠哉悠哉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当然她也绝不可能让正室林知茵得了掌家权,有机会磋磨自己。
男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有钱有权才是正道!
“妾身不累,今夜洞房花烛,侯爷是否要先去看看林姐姐?”
沈竹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