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于规矩,本侯应当先去正室的娘家,陪她回门,你……”齐盛宴盯着沈竹心的眉眼。
沈竹心轻轻眨了眨眼,将垂落在鬓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莞尔一笑。
“夫君本就是守礼节之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去姐姐那边。”
见她性子如此软和,齐盛宴还是心生不忍,在她唇角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向来带着一丝冷意的眸光,此刻多了几分柔情,他轻声说道:“无妨,本侯陪正室那边回门后,会尽早赶去你那边的。”
其实,沈竹心真的不在意这些。
只是在看到齐盛宴鲜少见到的一面,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动,乖顺地点了点头。
唇角的余温带了一丝滚烫,让她的指尖颤抖起来,脸上飞上了淡淡的粉红。
她“嗯”了一声,帮他将华服领口重新整理一番:“夫君快去吧,莫要叫姐姐久等了。”
之前就因为寿宴一事,林知茵闹了极大的别扭,如同炸毛猫儿一般暴躁。
沈竹心可不想在这回门之日,还要看她发疯,坏了自己的好兴致。
察觉沈竹心似乎真的不在意,齐盛宴心中又泛起一丝不爽快,抿了抿唇,转身便走出院
子。
见状,沈竹心反倒一愣,转头问春韵:“我这是……又惹他生气了?”
还在帮她收拾行囊的春韵,迷茫地抬起头来:“啊?”
半柱香时间之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侯府,朝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而去。
沈竹心坐在马车上,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京城的车水马龙,有些走神。
又要回去了,不知她的好妹妹,如今过得怎么样……
不多时,马车便已经在尚书府外停下。
“夫人,请下马车。”春韵搀扶着沈竹心下了马车。
却在这时,沈竹心瞥见了旁边,停留许久的另一辆马车。
这马车通体精致、华贵,按照上面的花纹与摆件来看,只有亲王层面的人有这个资格享用。
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她果真先行一步到了。”
她们带着大包小包地踏入了尚书府的大门口。
“大小姐回来了!”
家仆通报了一声,将沈竹心迎了进去。
怪的是没有什么人来迎接,里头只有一阵喧闹,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将众人的脚步都给绊住了。
好在,沈竹心从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回自己
家罢了。
她让别的丫鬟先将她的小部分行囊,先送进自己的闺房。
只留下了几个锦盒,这是待会儿要送的礼。
随后,她带着人朝喧闹躁动那边走去。
“爹!娘!你们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熟悉而又略显尖锐、甜腻的嗓音,便突然传了出来,甚至沈竹心还没有看到人。
她站在正厅的院门口,默默往里望去。
正厅或坐或站地聚集了不少人。
坐在主位的就是尚书府的尚书,便也是沈竹心的父亲。
另一侧,则是她的母亲。
而唯独站着的那个,则是她许久没见到的妹妹,沈姣姣。
方才带着哭腔的嗓音,也是沈姣姣传出来的。
她穿的并不华丽,身上的衣裳显得有些破旧,背影看上去消瘦不少。
甚至,总有几缕凌乱的发丝随风轻轻晃动,全然没有了曾经的精致和细致。
她会是这个模样,完全在沈竹心的意料之中。
沈姣姣抹了抹眼角的泪,说了几句话,便再次泣不成声。
尚书夫人心疼地安慰了几句:“别哭,是有什么委屈,跟娘好好说一说。”
闻言,沈姣姣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狠。
她大声
诉苦:“女儿自从家去给了永安王,便是日日夜夜都没有安宁日子。”
“那永安王根本没有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好,他冲动暴怒,而且待女儿也十分敷衍,根本就没有将女儿这个侧妃放在心上。”
一边说着,她一边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楚楚可怜:“娘,女儿的命怎么会这么苦?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还拉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满脸哀怨:“女儿还未出嫁之前,不说能够享受皇族那样的荣华富贵,但至少不会穿这样的粗布麻衣!”
“娘!女儿如今该怎么办啊?”
眼看着沈姣姣快要崩溃了,尚书夫人心疼地将她拉到面前,直接将自己手上一枚玉镯子摘了下来,塞给了她。
“苦了女儿你了,这镯子你拿去,能换不少钱,至少让你在夫家,不会过得那么紧巴巴的。”
尚书府的光景越发不好,他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