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永安王也没了硬碰硬的底气。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面色铁青地看向了瑟瑟发抖的沈姣姣。
“就是你这个蠢妇,来呀,把侧妃绑了,脊丈二十。”
他的话掷地有声,沈姣姣还在低声嘟囔着自己是如何冤枉,一回头就让人摁在了地上。
脊丈二十,这哪怕是最该死的奴婢,也不至于受此责罚。
永安王清理门户,既是给宣平侯府一个交代,也是在宣泄他的气愤。
可永安王手下的人刚准备动手,齐盛宴便呵斥住了他。
“王爷,本侯府上侧夫人刚刚有孕,实在见不得如此凶煞之事,况且这杀人凶手的血,总归是要脏了我宣平侯府的地界,本侯嫌弃得紧,所以这人,还劳烦你拉出去处置。”
齐盛宴的嫌弃几乎是不加掩饰。
永安王自己吃了哑巴亏,哪怕齐盛宴的话像耳光一样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也只能灰头土脸地让人将沈姣姣拉了出去。
这交代是要给宣平侯府的,那自然要当着宣平侯府的人的面处置。
于是京城百姓第一次见识到了王爷当街惩戒王妃。
沈姣姣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受尽肌肤之痛不说,竟然还要让那些低贱的庶民对着她指指点点。
惨叫声和戏谑声夹杂在一起
。
这永安王府的侧妃从今往后是无颜在京中见人了。
齐盛宴听着外面打了几大板,然后便让侍卫关上了侯府的大门。
这样的腌臜事,他们侯府的人不看也罢。
外患已决,如此也该关起门来处理内忧。
林知茵隐约察觉到了异样。
她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齐盛宴。
这要是放在往日,二人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刻,她必定是要使出浑身的妩媚功夫。
可如今,她却觉得心口阵阵擂鼓,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侯爷,刚刚的事实在是太血腥了,妾身一介深宅妇人,实在见不得这样的事,如今顿感心中作呕,只求能回房安歇,便不服侍侯爷了。”
林知茵说完之后恭恭敬敬地行礼,像是害怕被人挑到了什么错处。
可她刚刚走出正厅,身后便传来了齐盛宴幽幽的声音。
这平静而又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
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是未知而又能够吞噬人心的恐惧。
“林氏,你当真还不知错吗?”
林知茵被这一声低吼吓得慌不择路,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才颤颤巍巍地看向了齐盛宴。
“侯爷,妾身刚刚确有失言,可那永安王侧
妃言之凿凿,妾身当真以为妹妹是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如此不过是一场误会,侯爷又何必苛责?”
“本侯看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齐盛宴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尤其是对待着林氏女,他更是早就没了耐心。
话音刚落,他手下的人便将刚刚抓到的嬷嬷拉扯了出来。
他能抓到此人,还要多谢了林知茵让人带路。
这嬷嬷俨然已经经过了严刑拷打,一到地方跪着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撂了。
林知茵还想以恶毒妇人栽赃陷害为由,为自己洗脱罪名。
可奈何这嬷嬷是她自己从相府带出来的陪嫁。
这整个侯府上下除了她林知茵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再能差遣这老婆子。
眼看事情落败,林知茵才一头跪在了齐盛宴的跟前,“侯爷,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啊,妾身本是侯府正室,侯府的嫡子原本应该是妾身养育的才是!”
“结果那小贱人竟然罔顾祖宗礼法,事事都要抢在妾身前头,王爷,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笑话妾身的吗?”
林知茵说完,纤纤玉指就这么搭在了齐盛宴的衣袍上。
齐盛宴格外冷冽的眉眼往下一扫,毫不留情地抽走了最后一丝羁绊。
“夫人言行无度,贵为正室,却实在善妒!”
“
来人,掌夫人戒尺十下,以儆效尤,若是再犯,便幽禁祠堂,此生不复出。”
林知茵听着,只觉得字字句句都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而后无论她如何哀嚎,也换不来齐盛宴的半点同情。
虽说区区十下戒尺比不得外头的脊丈二十,要不了她林知茵的命。
但是贵为正室,竟遭如此责罚,这恐怕比要了她的性命,还要让她难受。
齐盛宴对她的哭喊声充耳不闻,一路疾步到了锦绣院。
他进门的时候,沈竹心正在喝药。
堂堂侯爷倒是没有半点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