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刚才去厨房拿东西,想给你做点心,结果他们都拦着我,说要给那个人准备餐食。你努力那么多年,难道因为一点血脉,就比不上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吗?”
谢楼笑着看她生气,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拿来放好的羊毛毯盖在她的腿上。
“小心着凉。”
他语气温柔,
“不要生气,你在就好。”
羊毛毯的触感极其柔软,姜朝愿对上他柔和目光,那温和沉静的目光似乎能将一切看穿,姜朝愿不由自主低下脑袋。
谢楼察觉异样。
他已慢慢抬起腰,说话时清冷嗓音经过她耳畔,
“元元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气息拂过耳垂,很凉很粘稠。
姜朝愿有种被看透的感觉,纤白的手指不禁紧握。
不可能被看透的。
看透又能怎样。
她总不可能陪着他过苦日子吧。
她尽力用自然的语气说,“肯定呀,我和你什么关系,当年要不是你,我都来不了谢家。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欺负你,我肯定帮你。”
她不知道她说谎时不会看人的眼睛。但只要从她口里说出来,谢楼就愿意相信。
他平静收回目光,笑容依旧,“那就好。只要你在就好。”
姜朝愿暗自松了一口气。
到底陪伴多年,她有点愧疚,但不多。停留在房间太久可能会变多。
她拿起那杯牛奶,“放心,我肯定和你在一起。你都一天没吃饭,先喝杯牛奶垫垫。”
玻璃杯中是热好的牛奶。
谢楼其实并不喜欢喝热牛奶,也不喜欢当三好学生,是姜朝愿喜欢看他喝牛奶。
这时候也一样。
他看了一眼,从姜朝愿手上接过,一饮而尽,杯子放回原地时,他笑着说,
“谢谢元元。”
姜朝愿表示不客气。
她拿过谢楼之前在用的钢笔,在试题卷的边边角角乱写,一边和谢楼说假期作业太多之类的话。
没过一会儿,谢楼站着睡着了。
他还没睡得很熟,半梦半醒间仍旧在回姜朝愿的话。
平心而论,他对她很好。
可好有什么用。
真假少爷是天生的敌人。
这个真少爷还没回来呢,他就已经被谢家除名了。当然,他确实很厉害,竞赛冠军流水般的拿。
可她从到A市就知道,世界上许多事情并不是看能力,看的是血脉。就像学校里那些资优生,努力一辈子都没有人家起点高。
她没有血脉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机会,靠自己过上富贵的日子基本不可能。
靠不了自己就靠别人。
竞赛冠军再厉害,也比不了豪门继承人钱多,她要当富太太,要当和谢夫人一样的豪门太太。
适度安眠药的剂量能够让谢楼睡到明天。这是她安抚好谢楼的证明。
现在,她要去楼下迎接那一位谢家的真少爷。
——具有谢家血脉、能够继承谢家财产的真少爷。
。
“谢姨,哥哥已经睡下了。”
姜朝愿对坐在沙发上的妇人说。
谢夫人点点头,“你做得很好,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叹了一口气。
姜朝愿走上前,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没关系的谢姨,哥哥是我的亲哥哥,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他。”
她特意学习过按摩,对谢夫人的疼痛十分了解,按得谢夫人很舒服。
谢夫人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
“小楼心思重又不爱说话,心里有事总是憋着,这件事肯定影响到他,但我们也没有办法。”
“有你在他身边,以后我也放心多了。”
没办法,有你在,以后。
这几个字就把他和谢楼紧紧捆绑在一起。
姜朝愿抿抿唇,没有反驳,就说,
“谢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也会努力让哥哥和新来的哥哥好好相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碗水端平,别让他们觉得您偏心。”
谢夫人是一个蜜罐里长大的女人。在家被父母娇养,长大以后嫁人又被丈夫呵护,单纯得犹如白纸。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内心都来不及处理。
真儿子假儿子。一边是付诸心血,养育多年,又极其优秀的儿子。一边是血脉相连,在外受苦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想要两个儿子和平共处,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办。
还好有姜朝愿在。
男人们不懂她的心思,只知道不能让非谢家血脉继承家业。可小楼也是她的儿子。何况小楼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