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能怎么办?
大太太紧了紧她的手,语重道:“先去看老太太。”
几人正要走,突然沈雍就出了声:“那晚骤然转寒,滢姐儿屋里的窗户却没有关,红玉,是你的责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低头看向先前甚得他欢心的侍女,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话锋一转,决然道:“红玉,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来人,拉出去!”
他下令,门外的小厮进来抓人。
“雍哥儿!”沈太太出声,面有不忍。
沈雍淡漠道:“母亲,红玉心术不正,以滢姐儿夺宠,儿子先前已原谅过她一次,可是她不识好歹耽误滢姐儿病情,以致今日大祸,我们沈家不能姑息养奸。哪怕她有了身子,可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不配孕育我沈家子女,拉下去!”
他的声音,不容置喙。
沈太太闭了声。
红玉难以相信,死死盯着沈雍不肯出去,可惜小厮力大,没两下就被拖到了门外。
她瞪大了双眼仍觉得眼前这幕不是真的,待到被押下去棍子打在身上,她才不得不信,大声嚷道:“爷,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忘了您对奴婢说过的话吗?爷,滢姐儿为什么着凉……”
红玉嘶喊的声音不断响起,沈雍忽又喝道:“都怎么当差的,谢家的老太太和太太小姐们在这,哪个让她胡言乱语的,还不堵了嘴拉到院外处置!”
他发怒,院中的小厮们忙战战兢兢的捂了红玉的嘴往院外拖。
外面没了动静,沈雍又与大太太作揖赔罪,“岳母大人您放心,我们沈家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今日滢姐儿危急,累您在府里受罪担忧了半日,实在是小婿的不是,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他冠冕堂皇的解释着,大太太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毕竟,人家连有他孩子的通房都拉出去打死了,还能再说沈家不重视谢家吗?
沈太太先失孙女,又遭谢家追究,好脾气的陪着说了半天好话,现在又失了个没出世的孙儿,对谢家原先的愧疚淡去,反倒有些不高兴。
沈太太看着谢家大太太问道:“谢太太可还有什么要问罪的?若是没了,我们沈家还要安排滢姐儿的身后事,她小小年纪夭折了,事情不能太拖,没得影响了润哥儿的福泽。”
大太太心中还在震惊沈雍对亲生骨肉的心狠手辣,哪里接的上沈太太这话,正要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去看老太太,就见自家婆母已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谢老太太提出要把润哥儿带回谢家照顾,她动之以情:“我原先那大媳妇是我亲自聘回府上的,在世时我是当亲闺女般养着,她年纪轻轻去了就给我留下个菁姐儿,菁姐儿出事后我已没脸去见我那儿媳妇了。如今滢姐儿小小年纪又走了,若是润哥儿再有个什么差池,我要怎么去地下见她们母女?
亲家太太,你们为了润哥儿牺牲阿菁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往事已矣,老身现在就这么一个想法,还请贵府不要拒绝。虽然滢姐儿和润哥儿是你们沈家的子女,但也是我们谢家姑奶奶留下的血脉,不管滢姐儿的悲剧是谁造成的,总是你们沈家怠慢了,我们谢家还有人,老身要亲自抚育润哥儿!”
沈太太一晚上退让了好几次,以为事情总要随着红玉的死解决了,没想到谢家老太太突然开口要她的亲孙子,这是断不能点头的。
她立马回绝:“亲家老太太不要说糊涂话,润哥儿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孙,我早已亲自抱养在身边照顾,断不会再有滢姐儿那样的事发生。”
她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谢家把孩子接走的。
谢老太太坚持,什么都不管,也不与沈家讲道理,就是要孩子。
大太太站在旁边刚开口想劝,就被老太太喝道:“我知道菁姐儿不是你亲生的,润哥儿也不是你的亲外孙你不心疼,可是我舍不得。润哥儿若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谁照顾我都不放心。”
大太太闻言脸色难看,什么叫做谢菁华不是自己生的,她就不心疼了?她自认嫁进谢家,对谢菁华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从来没有疏忽过,方才不也是在给滢姐儿讨公道?最后居然这样不得好。
谢重华心中也替母亲不平,但老太太固执己见,现在根本听不进话。
沈太太不放人,谢老太太见说不通索性不肯走了。
屋里气氛越来越诡异。
“祖母,这样子,润哥儿毕竟是阿菁留给我的,又是我们沈家的骨肉,若是寄养在谢府,旁人还以为是我们谢家不重视他。孙婿知道您老人家的好意,滢姐儿的事我这做父亲的也有责任,的确是照顾不周,可是您若是一味把润哥儿接走,以后他长大了难免要被人议论,沈家上下对他也会有微词。”
沈雍循循诱导,望着老太太又说道:“两家毕竟是姻亲,虽然阿菁不在了,可是在孙婿心中,您还是我的祖母。这样,今日呢,您先把润哥儿接回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