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豪见江婉发飙,暗自憋笑,偷偷给她竖起大拇指。
不过,面上也不好太过,毕竟对方是一向疼她的大表哥。
“咳咳!”陆子豪假装咳嗽,道:“媳妇,表哥他醇厚老实,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怨不得他。”
江婉给了他面子,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
“他就是性格太好,才会被别人任意拿捏!我是为他鸣不平!也为嫂子鸣不平!”
陆子豪不住点头,假装叹气。
“是啊!关心则乱,对吧?说到底,你也是关心他们。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每家的情况不一样。你也得理解一下大表哥,这事最难受的人是他呀!”
接着,他安抚般拍了拍韩栋梁的肩膀。
“要我说,夹在两拨人中间的那一个才最为难,也最痛苦。他身为长子,深知自己肩上有责任。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兄弟,他又要孝顺又要疼爱,他最不容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韩栋梁被他的话感触到了,瞬间红了眼眶!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李香妹擦去眼角泪水,叹气:“也就俺和你们心疼他……婆婆还一味儿责骂他,说他当大哥的……没本事,顾不上老的,顾不了小的。他心里头苦啊!”
婆婆只会责骂他,从没想过要帮一帮大儿子。
家里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二儿子,反过来却指责大儿子没本事。
三个儿子中,数他最老实,数他最让他们省心。
可在婆婆眼里,老实等于没用,省心不代表就能让她称心如意。
所以,一旦家里有什么事发生,婆婆就推大儿子去应付。
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拿大儿子儿媳妇出气!
这一次刚返城的老三跟老二闹起来,无非就是看不惯家里的好东西都被他给占了去。
兄弟俩打闹起来,婆婆二话不说就推大儿子去解决!
结果他成了出气筒,自己也遭了无妄之灾,连手都被打折了!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丈夫一直维护她,见她受伤,也终于硬气了一回!
江婉见表嫂的语气尽是对大表哥的维护,暗自为他们感到欣喜。
老话说得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表嫂能认清本质,看透这个家庭最大的问题是舅舅怯弱不敢当家,舅妈过于强势却是非不分,而不是大表哥的错。
韩栋梁见爱人哭了,自己也禁不住掉眼泪。
“那天,三弟将家里砸得稀巴烂,骂爸妈也骂我。一开始我只是劝他,谁知建设还火上浇油,气得我抡了他一巴掌!三人打成一团,后来三弟举起凳子要砸建设,我将他推开去。他气不过,连我也一块砸……香妹吓坏了,举手帮我挡了……手才会断。”
“那时,我也气急了眼!我骂了爸妈,也骂了建设,连三弟也一并骂!我说爸爸不分家,总以为他是一家之主,却做不了家里的主意,根本成不了事!”
“我骂妈妈眼光短浅,自私自利,想到的永远是自个!她瞧不起我媳妇,也一样瞧不起我!她认为老二厉害,娶得了城里媳妇,以后她就靠老二去!该我负的责任,我会担!该给他们赡养和送终,我都不会推卸!”
“但只要爸妈一天不把责任分清楚,把这个家分清楚,我就一天不理他们!我可以吃亏,但三弟不肯!我以后也不肯了!该怎么办怎么着,都得分得一清二楚!”
“我没跟他们计较,也愿意吃亏,最终落得了什么?!妈妈反而骂我没本事,动辄嫌弃责骂香妹。就是因为我太老实,我才会连累我媳妇被瞧不起!我跟他们明确说了,以后不许了!”
说到此处,他已经泪流满面。
“小婉……你骂哥骂得对,骂得好。哥得接着改,不能再让这个家继续乱下去,也不能让我妈再欺负香妹!”
江婉轻轻叹气,将手帕递给他。
“你做得对。出现矛盾,就解决矛盾,而不是一味儿忍让和避开。”
妈妈自嫁去隔壁县城后,便不怎么往娘家去了。
舅舅是她拉扯长大的,姐弟俩的感情十分深厚。妈妈刚嫁人那会儿,仍时不时会回娘家。
可架不住舅妈太不讲理!
舅妈一直将她当成外人,当妈妈是冤大头,一味儿只想占妈妈的便宜。
时间久了,次数太多,妈妈渐渐心寒,回娘家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她跟爸爸说,侄子们愿意来,她会把他们当成自己儿子般疼爱。
不来,她也不会强求或请求他们来,顾好自个的小家才是王道。
舅妈是事精,舅舅又不敢作为,这个家不乱才怪!
但她已经嫁出了。
她跟妈妈的想法完全一致!
跟她走得近的,她会尽量多看顾。
跟她三观不合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