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归府,你可知什么是妇道!”声音高亢。
安国公府周遭全都是京中大户。
平日里巷子奇静,今儿个有人吵闹,饭后的邻里全都出了房门看热闹。
“与你何干,侯爷倒是没皮没脸上了。”
安晴雪不留情面,直言回怼。
前两日因她身边的武婢,受了这女人的气,戚鄢这才反应过来她身边不见婢女。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马车?
车一看便不是出自安国公府,微微掀起的车帘角,露出的貌似是男人衣服样式。
“这里是什么人?”
戚鄢顿时来了精神,伸手就要掀车帘:“本侯倒要看看是哪里的野男人!”
安晴雪心下一惊,转过头时已来不及阻拦。
眼看着戚鄢就要掀开帘子,此时府门口早已因他的喧闹聚集数十群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戚鄢全身僵住竟开始连连后退。
众人瞩目。
一把软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闪着寒光,如屈服的银蛇,看似柔弱无骨,实则锋利无比。
“这……”
戚鄢脖颈冰冷,哆哆嗦嗦谨慎抬头,与车中人对上了眼。
嵇王!
他的目光比那刀剑骇人,摄人心魄。
“臣女不知忠廉侯竟会因私人恩怨叨扰王爷,还请嵇王殿下恕罪!”
扑通跪地,安晴雪连磕三个响头。
气氛因她的跪拜而缓和,裴玉嵇冷哼着收剑:“哼,忠廉侯好胆。”
当众伤人之事他做不出,安晴雪的台阶给得巧妙。
“臣知错!还请嵇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咚咚咚。
额头触地笃笃作响,戚鄢的这几个响头磕得又快又好,简直能算东梁模范。
石狮子背后的戚老夫人藏不住了。
她挪动着小脚,咻咻几步刨开人群,也跟着在她儿子身边跪下。
嵇王那是皇帝都要看三分脸色的人物,小小忠廉侯不过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基业才能在朝堂上勉强立足。
身份悬殊,差之甚远。
小老太太才不在意这张老脸,也跟着作揖搓手:“嵇王再上请受老身一拜……”
“老妇不知您大驾在此,我儿多有冒犯,他这都是无心之过啊王爷。”
“哦?”
裴玉嵇冷脸,望着安晴雪的方位微微摇头,示意她起身。
又侧身对着戚府老小:“若是今日本王不在,你二人倒是要拿郡主如何?”
此时。
稚梅在府上听见门口吵闹赶到,赶紧向嵇王行礼后扶起自家小姐。
在裴玉嵇手下的暗示下,两人退到府门口。
佝偻跪地的戚鄢看见了一双脚,蜀锦带着竹叶纹,无比显赫。
“臣不敢!”
母子二人在殿上受了气。
原想到安国公府上给安晴雪个警告,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踢到了铁板。
“刚才你可是说了本王……”
略有停顿,裴玉嵇蹲下身子单手抬了抬戚鄢的下巴:“奸夫,还是野男人?”
目光如炬。
此举吓得戚鄢全身一抖,嘴里不停道:“臣该死,臣该死!”
“王爷,请恕老身多嘴。”
戚老夫人不死心,依旧带着硬气插嘴。
她想着以忠廉侯府的身份,又是长辈的年纪,这王爷再是个性乖张的主,总得给个面子。
倚老卖老,为何不行!
“在殿上圣上已将我戚家与安家之事做了论断,也给了我儿应有的惩处,您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话里话外都是说:皇帝都下旨的事,你个王爷还敢逾越多言?
“嗯,戚老夫人好口舌。”
裴玉嵇拍拍手站起身,可依旧没有免礼之意。
“既圣上已下旨解你两家婚约,忠廉侯还追着不放,本王想问问岂非男儿作为?”
“噢!”语调高了一分,裴玉嵇笑。
“用尔等粗鄙话道,不配为男人。”
语毕。
戚鄢忍气吞声了好几日,本就憋得难受,如今更是听不得半点诋毁之词。
尽显狼狈还要遭人话语凌辱。
他暗自低声咒骂:“不过是个莽夫罢了,若无王位,算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戚老夫人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对上儿子不可思议的目光,她抬手就打:“该死,该死!”
手掌在后背啪啪作响。
看似用尽权力,实则转装样子,戚鄢一点也不疼。
“我戚家上下的脸都被你这个逆子给丢尽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