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拿着戒尺站在身后,眼里的火光近乎要将人点燃:“你是吃饱了没事做?”
“儿子不敢。”低着脑袋,安俊鸣气势全无。
挨打就要立正。
这下非但出门不被允许,祠堂跪拜也每日都得去,安国公当下将安俊鸣扔去祠堂罚跪。
他留下一句。
‘若不诚心悔过,就跪烂在祠堂,就近埋了!’的话后离开。
祠堂是安国公府上唯一的清净地。
安国公祖上基业不多,眼下的一切全靠自己得来,他把这称为祖宗庇佑。
尤其对祭拜祖宗一事很是上心,连族谱也供在祠堂。
安俊鸣跪于蒲团,嘴里没闲着:“你说我为何这般倒霉,这也能让爹抓个正着。”
话说给陪同的小厮听。
‘您这动静儿,老爷很难不发现。’
心里默默地接了这句,小厮嘴上还得回:“就是!”
这一跪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安俊鸣只过了两柱香的光景就彻底失了耐性。
他全身一瘫,倒在地上:“这叫一个没劲儿。”
“少爷您就忍忍吧。”
小厮慌得直往门外看,生怕安国公突然出现,他也跟着受连累。
等他回头。
安俊鸣不知从何处套出个骰盅来,正不怀好意地对着他笑。
“来,陪少爷我玩会儿。”
“这可不行!”小厮一口回绝,一双手直摆。
但这主子发出的可不是邀请,而是命令,安俊鸣自顾自地开始摇起来。
“这事儿简单,猜个点数。”
筒里的骰子哗啦啦直响。
小厮战战兢兢,只能硬着头皮上:“小的,小的胡乱猜,是单。”
“好好好!”
安俊鸣听到骰子的响动就赌虫作祟,很是兴奋:“本少爷押双数。”
规则简单易懂。
所有点数加起来为单便小厮赢,为双便安俊鸣胜。
骰盅往地上这么一放,盖开,数单!
“妈的!”
安俊鸣气得脸当下便红了。
上头的他毫无克制力,奔着小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没留一点情面。
“少爷,少爷!”小厮不停求饶,“小的错了!”
他不敢还手只能跑,场面变成你追我赶。
谁知,小厮脚一滑往前扑倒,安俊鸣更是收不住劲儿猛然向前,径直撞香炉。
轰隆,香炉翻倒。
两人震惊之余立即起身,小厮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了被波及的族谱。
俨然已被香灰烫出了洞。
“天老爷!”安俊鸣如临大敌,惊慌失措地捂住嘴。
他深知父亲有多看重这本族谱,倘若是让安国公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府门一步!
“赶紧将这屋子收拾了!”
他手指小厮警告道:“今日之事,除天地,只你我知!”
小厮除非想被打发出府,否则哪里敢说。
收拾了祠堂,安俊鸣不敢再造次,乖乖地在蒲团上跪着,直到天亮。
翌日。
吃了早的安国公没去别处,径直往祠堂赶。
这几日徐姨娘传信说要在侯府多待几日,安俊鸣只能他自己上心照看。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安俊鸣乖乖跪拜的样子。
“今日还算规矩。”
他的目光看到香炉又划开,没有察觉变化。
安俊鸣就这么跪着,大气不敢喘一口,胆颤心惊。
“我安家向来为人正直,出的都是勤学好练的孩子,你看看你一天像什么样子。”
走到族谱前站定,安国公下一刻就要伸手去翻。
“儿子明白父亲苦心!”
安俊鸣故意将话说得大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孩子认错从来不曾这般积极,说话也不经大脑,怎么今日忽地让人顺心起来?
他打消了要拿族谱的念头,端起架子:“明白便好!”
“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这家业日后除了你又谁能继承?”
“整日不学无术,日后我安家便只能陨落!”说话的声音愈发高亢。
脱口的话语是安国公的真心。
原本以为安晴雪会一辈子为他所用,安明月自然不必讲,她们能护住这个弟弟。
但如今安晴雪倒把自己认成仇人,安明月在侯府也是自身难保。
果真要把这安国公府交到安俊鸣手上,简直是噩梦!
“父亲!”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安俊鸣态度诚恳:“儿子日后定会谨记父亲教诲!”
“一改往昔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