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佝偻着腰，把腋下夹着的竹竿摆好，垂着脑袋，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振振有词地离开了。
萧绫羽看向身边人，目光复杂：“他这是怎么了？”
顾焱之神色淡漠如常：“吸食极乐散。”
“极乐散。”萧绫羽重复道，眉心微蹙：“怪不得明明是乞讨，连个碗都没有，还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里。”
顾焱之垂眸看她：“不错，观察细致。”
被晾在一边苍梧看着温声软语的二人，面上一阵无语，平时这么多回也不见夸他。
顾焱之看向远方道：“此处距离敝舍不足一里，官道颠簸，马车多有不便，我们走着去。”
苍梧看了她手上的东西，好心提醒道：“萧小姐，还是收好荷包吧，你这银子越往前走越不够分，泥牛入海，你这钱是进了他们肚子里还是进了倒卖极乐散的黑心商贩的兜里不好说啊。”
还不待萧绫羽反应，顾焱之冷冷睨他一眼。
苍梧立马噤声。
萧绫羽尴尬笑笑，收起荷包：“无事，你们以前经常来此处？”
苍梧望向顾焱之，见他神色无异，他才缓缓点头：“殿下常让我带银子过来接济流民，这些吸食极乐散的人也有家，父母妻儿跟着颠沛流离，好不凄惨，萧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萧绫羽点了点头。
—
城西，敝舍。
入目是一片破败而萧索的景象。
这里的房屋大多由简陋的木板、茅草和泥土搭建而成，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狭窄的街巷蜿蜒曲折，地面泥泞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污水肆意流淌，汇聚成一个个污浊的水洼，滋生着蚊蝇和疾病。
此处气息浑浊，萧绫羽忍不住屏住呼吸，旁边人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她轻喘口气，向狭窄的街巷走去，那些破旧的房屋中，居住着许多穷苦的百姓。
夹道上，有三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道路上缓缓朝外走去。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路过他们时，也仅是瞥了眼他们身上华丽的衣衫。
萧绫羽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不屑和鄙夷，她皱眉问：“他们也吸食极乐散，为何看来与常人无异？”
顾焱之突然转头望向她：“此处除了吸食极乐散丧失神智的，还有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