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很不悦,因为自己的话,被裴煜打断。
他刚才轻咳了两声,就是表明自己有话要说。
而且他是君,裴煜是臣。
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随便出声,裴煜太没有规矩了!
这分明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是大不敬,是欺君之罪!
谁给裴煜的胆子,这是要上天吗?
今天一定要给他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这大楚的天下,是谁的?
景元帝心中恨恨地想着,抬头冷峻地看向裴煜。
“皇弟你说,什么求不求的!
只要是你所想,皇兄都会同意!”
景元帝瞬间变脸,满脸堆笑,谄媚说道。
原本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只是,袍袖中的双拳已经攥紧,心中满是恐惧和担忧。
他之所以瞬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就是因为。
在他发火的一瞬间,看清了裴煜指尖转动的那个玉饰。
那是核桃大小的一枚符印,青白色。
上面雕刻着一条青龙,盘踞在云雾之中。
下面四四方方,不知情的人一眼看过。
都会以为,是一个普通印章。
但是,景元帝认识,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印章。
不止是他,大楚是个官员,都认识这个东西。
它叫青龙符,可不简单,与玉玺的地位同等。
先帝建立大楚,实行中央集权,郡县制,符玺制度。
玺,自然就是玉玺。
大楚的玉玺,方五寸九,上刻皇天景命,有德者昌,代表皇权。
皇帝代表国家发布各种诏书及文告时,皆盖宝玺。
皇权更替的标志,就是宝玺的转移。
当年景元帝登基为帝,没有先帝册封的诏书。
就是从太后手中接过玉玺,才成为新君的。
而符,是兵符,又称青龙符。
是大楚的军事凭证信物,可以传达命令、调遣兵将,号令大楚所有兵马。
可以这么说,大楚的皇帝,用符来控制武官,以玺来控制文官。
这两件东西,理应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但是当年因为战王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又受先帝器重。
就把青龙符赐予了他,命其统领全国兵马。
所以景元帝登基的时候,手中只有玉玺,而没有兵符。
当时裴煜昏迷不醒,他也曾跟太后,旁敲侧击的提起过此事。
只是太后说,裴煜手中的兵符,是先帝所赐,没有人有权利收回。
景元帝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甘。
但是他刚刚上位,根基不稳。
也不敢强行将兵符收回,否则会被认为是不敬先帝,失了人心。
好在没有兵符,还有玉玺。
对于各地驻军传达命令,人员调度,都可以下旨传达。
六年了,他也习惯了!
而且裴煜在他心里,那是必死之人。
兵符在他手里,那是毫无用处。
就想着,等人死之后,收回来就好。
一切按照规制来,也不算对先帝不敬。
所以兵符的事情,已经在他的心中淡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裴煜。
有一天,突然就生龙活虎的坐在自己面前。
那甩动兵符的动作,看似随意。
但是景元帝看得出,那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
见裴煜如此,他心中一惊,如遭雷殛。
裴煜的意图很明显,这是在威胁自己!
景元帝很惶恐,甚至害怕!
因为裴煜有兵符在手,大楚所有的武将兵马,全部都听他调遣。
只要裴煜愿意,就可以一夜变天,让大楚改朝换代。
没有军权的自己,就像是小寡妇遇到流氓!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人为自己出头。
所以他才会对裴煜瞬间变脸,谄媚的讨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听说。
前几日王妃进宫,跟皇后和太子,有些不愉快!
就想找皇兄问问,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裴煜将手里的青龙符揣起,看向景元帝说道。
看似随意,却是霸气侧漏。
景元帝分明是皇帝,却也感受到了威压。
面对裴煜,就像是面对一个上位者的问讯,压力满满。
“啊!都是误会!
皇兄已经处理了,皇后和太子不懂事,冒犯了七七。
已经罚了他们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