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慕晴不是第一次回宁家,可心情仍旧紧张。
还是那座别院,却因为宁爷爷的离开,而显得格外冷清。
深秋的海市有种说不清的萧条,佣人正在整理爷爷的遗物,按照他生前的意愿,收藏的全部字画和古董都会捐给慈善机构拍卖。
“爸爸,这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吗?”小斌对于这种传统的四合院特别感兴趣,瞪着眼到处张望。
宁天翊把小斌放在李子树下的石凳上,应说:“嗯,喜欢这里吗?”
“喜欢。”小斌踮起脚抱住树干,“咯咯”笑起来。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早上醒来,小斌已经忘了前天宁天翊爽约的事,非要缠着他玩。
听闻声音,宁父从屋子里走出来,目光浅淡:“进屋子里再说吧。”
“小斌,等会儿记得喊爷爷奶奶。”张慕晴凑到儿子的耳边,轻声提醒说。
小斌不怕生,乖巧地点了点头,牵起张慕晴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三年了,张慕晴以为再见宁天翊的父母,心里会不舒服。然而仔细想想,父母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爷爷奶奶好。”小斌礼貌地打招呼。
宁母的目光温柔,看着小斌的时候双眼忍不住红了。她招呼孙子
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来,柔声道:“小斌真乖,上幼儿园了吗?”
“嗯,去年就上了。”小斌也不怕生,坐在宁母的身旁有问必答。
“这次回来,在奶奶家住下来好不好?”宁母又问。
小斌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我还得回去上学,放寒假的时候再回来吧。”
宁母被逗乐了,垂眸轻轻抚摸小斌的短发不再说话。
“妈,慕晴和小斌下午还得回去,他们暂时不打算回海市。”宁天翊解释说。
宁母叹了口气,苦笑说:“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过以后有空,我也可以去看小斌。”
三年没见,宁母的性子似乎变了不少。她并没有怪责张慕晴把孙子带走,关心说:“你在香港一切还好吧?”
“嗯,挺好的。”张慕晴应说。
宁父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吩咐宁天翊说:“你先跟我到书房,有事跟你商量。”
“好。”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宁母、张慕晴和小斌三人。宁母陪小斌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让佣人端来点心招呼孙子吃。
“天翊告诉我,你们又在一起了。”宁母冷不防问了一句。
张慕晴轻轻点头,解释说:“其实我们……”
“你不用跟我解释。”宁母挥了挥手,神色复
杂:“天翊也不容易,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分离复合,张慕晴再也折腾不起了。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伤害天翊,袭击的事也只是意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慕晴承诺说:“香港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我打算最迟明年就会带小斌回来定居。”
听到这句话,宁母心底的顾虑和埋怨瞬间消退。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她看透了很多。
“小斌是宁家的孙子,以后回来了要认祖归宗改姓宁。”宁母叹气说。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如果张慕晴刻意答应这一点,以前发生的事情也不打算追究。
张慕晴苦笑,解释说:“小斌本就姓宁……”
这倒是宁母想不到的,愣了许久,看待张慕晴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这就好……”宁母自言自语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张慕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不缺钱,让小斌回来也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从没想过要从宁家这里得到利益。
“第一次见面,就当给小斌的见面礼。”宁母说这话的时候,下意思往沙发另外一头的孙子看过去。
他正大口吃着点心,嘴角沾满了奶油。记得宁天翊很小的时候,性格也跟小斌这么活泼
。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奶奶对孙子的一片心意。过些日子我要移民到加大拿,估计不会经常回来。”宁母解释说。
张慕晴随口问道:“你们打算退休到加拿大静养吗?”
笑了笑,宁母并没有说话。
没多久,宁天翊便从书房里出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轻声提醒说:“走吧,我送你们回酒店。”
“这么快就走了?”张慕晴眼看时间还早,还想让小斌多陪宁母一会儿。可是宁天翊的情绪有些低落,估计刚才和宁父在书房里聊得不愉快。
“小斌,跟奶奶说再见,我们得回去了。”张慕晴提醒说。
小斌擦干净嘴角,挥手朝宁母告别:“奶奶,我先回去了,有空再回来探望你。”
“好。”宁母露出不舍的目光,勾了勾唇,最终没有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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