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餐厅门口分别,鹿闻笙看着夏绵的白色宝马艰难地倒出停车位,然后猛地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光看这开车姿势就能知道司机是个什么脾气。
鹿闻笙摇头笑了笑,也启动车子,调头离开。
约好了晚上一起喝酒,云引川心情不佳,拎着瓶子往喉咙里灌烈酒。
云淮跟着不知道是助纣为虐还是舍命陪君子,跟着他一起对瓶吹,鹿闻笙在会所里寄存的那几瓶好酒全被他俩祸祸了,心疼的他直抽气。
最后一个两个都喝得烂醉,云淮酒品稀烂,一喝醉就发疯。
云淮曾经有次喝醉酒,在大街上硬逮着着条边牧跳了大半夜的华尔兹,边牧惊吓加劳累,第二天直接进了宠物医院,最后云淮赔了人家主人好几万块钱。
鹿闻笙知道他的尿性,早有准备,刚见他有要发疯的苗头,就赶紧叫人进来把他弄到楼上睡觉去了。
剩下个云引川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不声不响,像是睡着了。
鹿闻笙也有些薄醉,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侧眼乜他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长了好一张乌鸦嘴。
云引川这人从小性子冷淡,从他爸出事之后就愈
发孤僻,能走近他跟他做朋友的没几个,也就是自个儿脸皮厚,硬往他身边凑,这才渐渐成了好兄弟,换成女孩儿,谁也受不了他那张性冷淡的脸,不过除了沈薇明是个例外。
沈薇明从小追着他到大,然而关系始终不远不近,以至于云引川长到二十大几,连个女孩儿的小手都没拉过,搁他们这圈子里称得上一朵独树一帜的奇葩。
前几年有个姑娘跟他表白被拒,背后哭着骂他冷情冷肺没有心肝,是个注定孤生的命。
鹿闻笙听着不得劲儿,笑着怼她说:“那是你不行,没让他动情,越是这种冷情的人,动起情来越是要命,翻天覆地,伤筋动骨,你没那个福。”
当时玩笑,谁知道一语成谶。
鹿闻笙摇晃着站起身,走去云引川身边,他歪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脸前,嘴唇翕动,似在说什么。
鹿闻笙蹲下去听,听他含糊念着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反反复复,这三个这字不停的从云引川嘴里吐出来。
鹿闻笙伸手去拉他胳膊,想把他架起来,结果把他的手臂起来一看,他的手臂
下是一双泪糊湿的眼睛。
云引川竟然哭了。
好多年前,他爸的葬礼上,他因为不愿意哭,被他妈生生打肿了半边脸,即使那样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这会儿居然哭了。
鹿闻笙顿了片刻,忽生出一股强烈的心酸。
……
云引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疼得几乎要炸开,他不太记得昨天的事了,具体从昨天中午开始,他从医院离开,脑子里就开始乱糟糟的,那之后遇见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一概记不清了,记忆很模糊。
但是唯有一句话很深刻。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好朋友对自己是这个态度?明明是她夏绵对不起他,怎么好像是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云引川坐在床上,两根手指摁着发胀的太阳穴,心里那股异样感越来越浓。
会不会……
呼吸屏住,回想起四个月前自己和夏绵的父母出海打渔一周回来后,夏绵突然的变化,他的心底隐隐生出股模糊的希望来,搭在被面上的那只手逐渐收紧了。
云引川扭身拿来床头的手机,打给成弦。
“去查查夏绵跟我家里人有没有什么接触,从四个半月前开始
查,你亲自去查,别叫人知道。”
“嗯,我爷爷,姑姑……包括二房那些人。”
吩咐完,云引川挂断电话,坐在床上又想了半晌,视线落在虚空某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
这夜夏绵跟江稚鱼同床,睡了这几个月来真正的第一场好觉。
连个梦也没做,一觉到大天亮。
江稚鱼和泡泡都已经起来了,在客厅里吃早饭。
“妈咪,这个肉包包好香,好好处……”江泡泡坐在餐桌旁,抓着一只大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豆腐做的包包也好次,还有这个汤汤也好好喝……”
没办法,江泡泡小朋友在国外吃到的好吃的实在是太少了,美丽国的食物大多高油高糖高热量,没什么营养,加上她一口小烂牙,江稚鱼不得已,自己学着做饭。
可她实在不是进厨房那块料儿,越努力越失败,江泡泡没少受她荼毒。
江稚鱼看着她那一脸餍足的样儿,伸手戳了下她脑门,笑骂,“瞧你那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