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大概是认错了人，转回视线，摇摇头又自言自语，“多好的小伙子，除了穷了点儿，其它哪里不让人羡慕，夏家闺女真是作孽……”
大家都说夏绵是嫌贫爱富，所以抛弃了来路不明的穷小子，跟有钱人跑了。
云引川站在楼道门前的一棵树下，仰头看着五楼窗户里透着的灯光，心里想着刚才大姨的话，嘴角不由轻轻一扯。
真的是她嫌贫爱富吗？
可他现在这么有钱，财富权利地位一样不缺，她却为什么不愿意回头？
云引川点了支烟，在对面一个破长椅上坐下来。
他以前不会抽烟，是近来才学会，烟雾深入肺腑，呛得他直咳嗽。
他咳得撕心裂肺，身体却缓缓生出一股自虐的快感，心里也似乎因为身体的难受，没有那么痛苦了。
楼上，夏母躺在沙发上休息，夏绵拿着抹布擦灰，家里几天不住人，家具上都落了一层浮灰。
傅邵庭从厨房出来，扫了眼沙发上的夏母，低声问夏绵，“伯母喜欢什么口味？”
夏绵看见他身上的蓝底白色碎花围裙，眼神不自觉有些发愣，从前那些记忆像涨潮一般往脑海里涌——
“买条新围裙吧，粉色小碎花穿身上也太不阳刚了。”
“唔，那这条蓝色小碎花怎么样？瞧着就很an。”
“……”
“嘿，瞅瞅你老公帅不帅！”
“别发骚啊。”
“老婆，你能不能跟爸说说叫他穿自己的，我都给他买新的了，他还老是穿我的……”
“你不至于哈，就一条围裙。”
“那是你给我买的！”
“……”
……
“绵绵？”
“嗯？”傅邵庭的声音让夏绵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清清嗓子忙道，“哦、哦，跟我一样，清淡点儿，你简单炒个青菜就行，我再点两个外卖。”
“外卖不干净，还是我做吧，你和伯母也尝尝我的手艺，还不错的，真的。”
傅邵庭有心表现，又夺过她手里的抹布，“你去歇着吧，回头我来做。”
夏绵扯唇笑笑，“别，你也累了一天了，这几天真是太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跟我还客气。”傅邵庭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凑过云，在她耳畔，“小点声，别让伯母听见，她该担心了。”
夏绵下意识回头看沙发上的母亲，她静静躺着，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夏绵去卧室拿了条
毯子出来，轻轻盖在母亲身上。
不过，夏母睡眠浅，加上这几天神经紧绷，一点儿动静就惊醒。
“绵绵？”夏母去抓住夏绵的手。
夏绵反握紧母亲干枯的手，“我在呢妈，你睡吧，过会儿吃饭我叫你。”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响传到客厅，夏母瞥过去一眼，“是小傅在做饭？”
“嗯。”
夏母抓着夏绵的手攥了攥，默了片刻，问她:“过去小半年，你跟着小傅……过得好吗？”
“好。”夏绵点头，脸上是让夏母安心的笑，“妈，我跟学长挺好的，学长现在对我很体贴照顾。”
夏母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过得好怎么还瘦成这样？”
“怀孕太辛苦了，一直吐，吃不下饭。”夏绵强行微笑，可眼眶却抑制不住的发热，脸颊在母亲的手掌心里轻轻蹭，“妈，你以前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辛苦？”
夏母笑着摇头，“没有，你是个乖孩子，一点儿没让妈妈吃苦。”
夏绵看着母亲，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落在她的掌心，“谁知道长大了却不乖，净给你们惹麻烦。”
小县城不像大城市，一点儿八卦，街坊邻里在嘴里嚼个没完。
当初她闪婚三个月又闪离，不知道传出去多少闲言碎语，她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夏父夏母被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多难堪。
夏母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良久叹息一声，“不乖就不乖吧，妈只要你以后能幸福就行，至于其他的，妈跟你爸担着。”
夏绵的眼泪更加止不住，扑簌簌往下落。
夏母去给她擦眼泪，又说:“晚上就让小傅留家里住吧，家里又住的开，没必要再去酒店浪费钱，他这几天为你爸这事忙前跑后的也累坏了。”
事已至此，女儿连人家孩子都怀了，夏母对傅邵庭，也只有接受一条路走，为着女儿的将来，她也不能再给人脸色瞧。
夏绵吸吸鼻子，点头“嗯”了一声。
吃完饭，傅邵庭又去收拾家务，夏母也没拦着他。
夏家三室一厅，夏绵帮忙把客房收拾出来给傅邵庭住，夏母看着不对劲儿，问她，“你晚上不跟小傅住一屋？”
夏绵愣了下，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