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才刚刚六点,云老爷子还在睡梦里,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而后猝不及防听见云淮这个宝贝外孙病危的消息。
老爷子吓的差点儿晕厥过去,好在云引川提前一步提到电话得到消息,赶到了老爷子房间。
“淮儿怎么样啦?”老爷子抓住云引川,颤着声音问。
云引川一边拿了鞋子给老爷子穿一边道:“严重过敏,情况危急。”
“走走,赶紧去医院!”
爷孙俩匆匆赶到医院,云淮刚从急诊室拉出来,转去病房。
老爷子看着人,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去——
此刻的病床上,云淮一张俊俏的小生脸肿成猪头,布满可怖的红色疹子,往昔的英俊倜傥荡然无存,原本的两只萌萌的卡姿兰大眼睛此时硬生生被李挤成绿豆大小。
看到老爷子和云引川进来,他的绿豆眼聚着光殷殷望着老爷子身后的云引川,仿佛在无声地说:“哥,弟弟拼死不负所托!”
——
昨晚,云引川辗转反侧许久终于想出个主意,他打电话给云淮,叫他第二天装病把老爷子喊走。
云淮接到他的嘱托后,直接睁眼到天明,他
向来以云引川马首是瞻,云引川指东他绝不会往西走,可这回事情明显有些不同。
那些秘密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他想说,但不敢跟云引川说,可不说就代表着他背叛了他哥啊。
他很清楚,即使是打着为他哥好的名义。
但背叛就是背叛。
云淮夹在中间左右难过,最后都忍不住左右开弓,给自己狠狠来了两嘴巴子。
但事情还是逃避不过去的,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腾地弹坐起身,做了个勇敢自我毁灭的决定。
老爷子和他妈都很清楚他的底细,装病是蒙混不过去的,为了两方都不辜负,那就只能真病了。
一大早的,云淮整整吞了三只小龙虾,人直接干废,“病危”两字不算夸大。
云引川不知道他心里的左右为难,自然难以想象他居然能干出这种智x的事情来,看到他肿成这副猪头样子,一时也是干瞪眼说不出话。
老爷子原来着急没有想太多,回过味来猜到些什么,视线在云引川和云淮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握着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沉着脸起身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云引川和云淮两个。
云淮望着他,
张嘴,“呃……”
他大着舌头,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云引川闭眼扶额,实在是看不下去,没忍住咬牙低骂了句脏话,“云淮你是个白痴吗!”
云淮的绿豆眼放出委屈难过的光。
然而即使他做出如此牺牲,仍旧没能把老爷子绊住,反而适得其反,等云引川离开后,老爷子后脚就跟着回了他家。
人应该就被藏在书房里,老爷子这次直接叫了人过来,成弦想拦却被老爷子的人制住。
宋嫂是个衷心的,抵死不说,老爷子也没为难她,自己去书房仔细摸索了几遍,无意间居然打开的关窍。
扶梯降落在他身前,云老爷子好半晌未动。
实话说,在这之前,他心里还是隐隐存着一丝侥幸的。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谁也无从抵赖。
沉吟半晌,老爷子抬脚慢慢走上去。
很快,眼前的光线由明转暗。
上面是个阁楼,阁楼的窗帘还拉着,因为床上的人还在沉睡。
老爷子站在入口处,四下打量,光线虽然昏暗,但足以视物。
房间里的摆设隐隐透着熟悉感,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他猛地一怔,想起来这是云引川小时候的房
间。
是他爸爸妈妈亲手为他布置的儿童房,从他出生那天一直到他爸爸去世,他一直住在里面。
后来,他妈妈抛下他走了,不要他了,那个儿童房,他就再也不愿意去住了。
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当初那个儿童房里的一切。
老爷子眸光闪动,居然有水汽氤氲了眼眶。
不过,老爷子来不及回忆更多,床上侧躺着的人突然动了动。
老爷子身上的气息和云引川的明显是不一样的,夏绵不用看也知道那不是云引川。
大概是感觉到屋子里多了别人,她醒来时带着几分惊吓,抓着被子往后躲。
“是我。”老爷子感觉到她的恐惧,低低出声。
夏绵微微一愣,看向入口的方向,不确定地问:“云家老爷子?”
“嗯。”老爷子沉声应了一句,“是。”
昏暗中,夏绵看着入口处,又愣了几秒,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