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闻笙却不留情，又继续嚷，“你当初招惹人家姑娘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家老爷子会不同意叫人进门？夏绵什么家庭，你家又是什么家庭？就你二房那些虎视眈眈的叔叔们，你自己小命都可能保不住，你一定能保护周全夏绵吗？”
云引川听着，浑身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那些他不敢想的，逃避去想的残忍真相，此刻被鹿闻笙毫不留情地揭穿。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爆发，猛地扑过来。
鹿闻笙猝不及防，被他带着从椅子上摔下去，两人顿时一起滚在地上。
鹿闻笙将手里烟一丢，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拳头砸上去，嘲讽道:“我早跟你说，我跟你说有用吗？你家老爷子什么城府手段你不知道？你斗得过他吗？就你现在这幅废物样，你斗得过谁？”
云引川愤怒嘶吼，一把将他掀翻，一拳头回过去，“你们不该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要瞒我，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凭你不能叫大家相信！老爷子不相信你，所以才一心替你谋划，拿夏绵父母的命逼走夏绵，还非要找沈家给你当后盾，就凭你现在干得这一桩桩蠢事，等老爷子百年之后，你铁定
被二房那些叔叔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鹿闻笙被云引川打的一拳见了血，却毫无惧意，仰起头来冲他继续吼，又呵呵笑了两声，“这样看，夏绵离开你也不错，起码还能保住条小命！”
云引川听着，原本举起的拳头悬在离他的鼻梁上方三尺远处，顿住了，嗜血般的眸子瞪着他，水汽迅速汇聚，很快一颗颗砸落下来。 “是我的错……”
他颤声，闭了闭眼睛。
“全都是我的错。”
……
晚上九点左右，鹿闻笙从云引川家里出来，楼下碰到云沁。
“云姨。”他过去打招呼，走近才看见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襁褓。
“这……”他脚步微顿，人怔住。
云沁掀开襁褓一条缝，露出小娃娃睡得正香的脸，笑说:“看看，小川的儿子。”
鹿闻笙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不是说……孩子没了吗？”
“当时说是救不回来的，这孩子命大。”云沁看一眼怀里的孩子，低低叹息，又问他，“小川怎么样？”
说话时看见他嘴角淤青，一顿，“你这、跟小川打起来了？”
“没……”鹿闻笙有点儿尴尬，毕竟挺大个人。
他扯扯唇角，探身去看襁褓里的小娃娃，“有了这个孩子
在，川儿不至于真废了。”
云沁点头，叹息说:“是啊，总要给他个希望……”
……
云引川一夜梦魇不断，美梦噩梦乱糟糟揪扯着他，倏忽天堂倏忽地狱，梦的尽头，他似乎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
就在耳边。
云引川蓦地弹开眼皮，转头，脸边真的躺着一个小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萦绕在耳畔，他恍惚以为还在做梦。
忽然敲门声响起，很快有人进门进来。
他望过去，说不出是喜是惊，“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云沁笑吟吟走过来，“我来给你送小宝。”
“小宝？”云引川瞪大眼。
“嗯，小宝，”云沁指指他身边大哭的小婴儿，“他应该是饿了。”
云引川又倏然转头，双眼一眨不眨，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小婴儿。
小婴儿哇哇大哭，脸都憋红了。
云引川怔了两秒，使劲闭了闭眼睛，睁开，哇哇大哭的孩子还在，姑姑也还在。
他腾地坐起身，看看孩子，再看看云沁，惊喜的语无伦次，“……什……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云沁走过来，站在床边，捧住他的脸，望着他缓缓道:“小川，那个孩子还活着，没有死，他是你和夏绵的孩子。”
云引川看看云沁，又云看孩子，嘴角嚅嗫，声音颤抖，连着吞咽了几次口水，“你是……你是说绵绵……夏绵……的孩子？”
云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也是你的。”
云引川表情怔愣了几秒，双眼倏地红透。
“我、我……我的，我的孩子还活着？”
“对，你的。”
云沁放开他，探身将小娃抱过来放进他怀里。
云引川浑身发僵，手足无措，他直愣愣地望着怀里软乎乎的小东西，眼泪忽地“啪嗒”落下来，豆大的水珠砸在小娃柔嫩的脸颊上，仿似被吓了一跳，他停止了啼哭，睁开眼睛。
“儿子……我的儿子……”云引川轻颤着伸过手去，轻轻触碰小娃的脸，指间忽地一紧，有只小小的手攥住了他。
这一刻，父子之间仿佛有了心灵感应，小娃“哇”一声，突然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