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低眉顺目，垂着眼站在他身侧。
眉眼小巧精致，巴掌脸上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皮很薄，眼睫很黑，望过来时，居然让萧明想到了娇意横生几个字。
“卫队还有生得这么好的人。”萧明夸的真心实意。
江沉难得有些窘，平日都被人说女气，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正常的夸赞。
“殿下说笑了。”
江沉接过萧明的画笔，在纸上画了几笔。
明明很抽象的一个图案，凑在一起，偏偏能认出来这是他。
“好神奇。”萧明来了兴致，“教教我。”
“其实也不难，殿下轮廓硬朗，深目高鼻，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把这些特征画出来，便能有七分相像。”
江沉又画了一个藏渊。
“左卫轮廓比较柔和，眼睛尤其漂亮，眼尾跟脸颊还有一颗小痣，又不爱笑，经常扳着个脸。”
萧明拿起简笔画来端详，好似真的透过这几根线条看到了藏渊面无表情的脸。
他倒不是不爱笑，只是每次的表情都像是画上去的一样，让人雾里看花，怎么也触不到真实。
“怎么才能让他多笑笑呢？”萧明失神似的喃呢。
这句话一字不落的传到江沉
耳里。
江沉想了想，突然问：“殿下，您说什么？”
萧明回神，随手把藏渊的简笔画塞在了书页里，“没什么。”
“不如，我们晚点去看看左卫？”江沉提议。
萧明却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我去找他。”
最开始，藏渊经常跟他躲着嬷嬷，在房间斗蛐蛐，玩骰子，打牌九。
后来不知怎么的，藏渊就小气了，不仅不让他去，还把牌九都收了起来。
萧明也梗着一口气，耐着性子不去找他，自己找些东西来消遣。
“也是，左卫喜欢清静。”江沉顺着他的话说，突然就笑了，“昨晚左卫来找我时，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哦？”
“大概是终于能歇息了吧！”江沉的目光有些钦佩，“殿下，您是不知道，左卫最是刻苦，天不亮就要去武场操练，晚间回来，还要看上几个时辰的书，每次他房间的灯都是最后熄的。”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仅限于前几年，近年来，跟在藏渊身边，一跟就是一整天，哪里有时间做别的？
“自讨苦吃！”
萧明实在不明白，明明都跟着他了，为何还要那么苦？
他想要什么，不就是一张嘴的
事么？
“殿下，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左卫伴在您身侧，若是什么都不会，不是平白给您丢人么？”
江沉研着墨，轻微的声音响起，伴着他的声音，像是催眠似的，很容易让人相信。
“属下倒是觉得，左卫做得不错，就是苦些，您时常给他放些假不就行了？”
萧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你说给他放多少天合适？”
“半月？”
萧明皱了皱眉，“太久了！”
“十天？”
萧明也不高兴，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音。
“再短，怕是连伤都养不好。”江沉又添了一句。
“那便十天罢！”萧明终是答应了。
“那属下晚些回去告诉左卫。”
“嗯。”
萧明百无聊赖的在宣纸上练字。
江沉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殿下，真这么枯燥么？”
萧明本来就浮躁，现在听到他这么问，更觉得烦闷，“要不你来试试！一写就是一大早，谁受得了？”
“那属下陪您去投壶？”
“中午罢！”萧明虽然眉头凝得很紧，却依旧坐得笔直。
江沉默然的研墨，差不多时又从书柜上拿下一本古书。
他翻开看
了几眼，又凑到了萧明面前。
“殿下，不如抄这本罢？”
萧明垂眸看了一眼，这是他早些时候淘来的话本子。
因为内容太过离奇香艳，还被好一顿嘲笑。
“你觉着这个好看？”萧明颇有兴致的问。
江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属下识字不多，看不太明白。”
萧明眼珠一转，突然就有了点恶趣味，“那本殿念给你听！”
江沉一愣，连忙拒绝，“这怎么可以……”
话还没说话，话本子就被萧明拿了过去。
翻开第一页，插画是一个美艳的狐妖，旁边站着一个书生，正在帮狐妖描眉。
“这一则，说的是狐妖报恩。”
“有个叫张生的秀才，晚间走到竹林，忽闻一阵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