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不是读书人,他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他根本不了解廖文之这种真正的文人所想,更不了解《三字经》和《弟子规》对廖文之对启蒙教材的执着。
廖文之自从担了这国子监祭酒后,便发现国子监的教学制度有着很大的弊端,首先是这学子年龄不同,小的七八岁,大的十八九都有,其次是水平不同,有的连《四书》都没看全,有的,则是早已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不同的年纪,不同的水平,学的却是同样的教材,这就是最大的弊端。
而这个弊端最初的根结,正是启蒙的教材。
可别看是区区的启蒙教材,反倒是最为不易编写的。
既要讲究个文字浅显易懂易学,又要保证纲举目张结构严谨,这最难的,便是修辞和内容了。
正因为如此,廖文之才走遍五湖四海,见遍山川大河,一边讲学,一边撰写蒙学的教材。
足足四个春夏秋冬,四年来,廖文之终于将《蒙学》编撰了出来,然后……扔国子监的小凉亭里了。
可廖文之不在乎,因为他听过了《三字经》,听过了《弟子规》,所以才来到这殿上寻找秦游。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可令廖文之惊为天人,这一小段中运用了大量的对偶、类比、反复等多
种修辞方式,更难得是句式,读起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不正是他做梦都想着的蒙学教材吗。
不止是廖文之,秦老大,上官鄂,一众文臣,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人,听过之后,谁又不是心中震撼。
可震撼的同时却又满腹狐疑,如此高大上的东西,真的是秦游这小子整出来的吗,不科学啊。
“陛下,您问老臣可是问错人了。”廖文之微微笑道:“老臣今日回京后先行前往了国子监,机缘巧合之下,这才听闻越王府三世子秦游背上了那么一小段,若非如此也不会冒然入殿。”
秦游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不好意思哈,各位见笑了,没错,就是我这个白嫖狗!
秦老大哭笑不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想起上一次在这议政殿中秦游不也是如此吗,上次只是吟诗作词震惊众人罢了,这次更甚,直接让廖师傅追到这议政殿中。
“秦游,朕先不问你这……”秦老大看向廖文之,后者接口道:“《三字经》与《弟子规》。”
“对,朕先不问你这《三字经》与《弟子规》从何处得来,你先将全文背下,也不枉费廖师傅追到这殿上的苦心。”
秦游傻眼了。
背是差不多能背个七七八八,可夏朝不知道是历史长河
中哪条支流走岔道了,要知道三字经里面好多内容都是根据前人事迹所改编的,这要是原封不动的背出来,那不就和网文写手似的全凭一张嘴内容瞎姬霸扯一样吗。
秦老大见秦游面有难色,眉头一拧:“为何沉默不语,莫不是其中有隐情?”
所谓隐情,自然是怀疑秦游“剽窃”没剽窃明白。
“那个……回陛下的话。”秦游为难的说道:“就是平日里瞎想出来的,好多都忘的差不多了,得回去慢慢整理。”
“果然是殿下所作。”廖文之重重的松了口气,眉开眼笑道:“倒也不急于一时,《三字经》与《弟子规》洋洋洒洒两千字,是该好好整理一番。”
没等秦游松口气,廖文之转身朝着秦老大拜道:“恳请陛下特许三世子殿下任国子监编修一职,老臣深知殿下身份尊贵,可事急从权,如今国子监教书育人的方式沿袭的是前朝旧法,其中弊端重重,若能够改良蒙学教材,功在当今利在千秋,请陛下恩准。”
说完后,廖文之跪地拜倒,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老死在这的模样。
“编修?”秦游咧着嘴,脑瓜子嗡嗡的。
卧槽,国子监监生要早上五点起床,据说老师们起的更早,这不是要亲命了吗。
其实秦游对夏朝
的官职不是太了解,编修分为两种,一种是临时授予的官职,比如皇帝想弄个什么书,然后找几个读书人临时组队一起搞一下,搞完了就解散,还有一种是国子监的编修,九品不入流的散官儿,主要是负责研究国子监教材的,廖文之说的就是后者,不过和前一种情况也差不多,搞完了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秦老大倒是没有马上决断,而是凝望着秦游。
自家侄儿去国子监编撰蒙学教材,这属于是涨脸的事,求之不得。
可问题是,这小子他……行吗?
虽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那《三字经》与《弟子规》听起来朗朗上口,更是鞭辟入里对仗规整,越是回味越令人觉得拍案叫绝,可问题是,正是因为如此,联想到这小子平日里的做派,以及秦狰说秦游活这么大就没怎么看过书,秦老大是越想越是觉得不靠谱,八成,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剽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