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盐税一事就议到这里。”秦老大终于开口,目光扫过几个重臣,淡淡的说道:“廖师傅的事,诸位爱卿想必已是听说过了。”
夏朝的皇宫分为内宫和外宫,内宫自然是除了皇帝外不允许任何男性居住的,不过外宫就不同了,一些当值的重臣都会居住在此,廖文之最近就在其中,每日都有御医悉心照料。
顿了顿,秦老大继续说道:“昨夜朕闲来无事,便去看望了廖师傅,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科考一事,聊过之后,朕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举荐的制度弊端重重,思前想后一番,朕欲推行科举,广纳天下才子,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秦老大说的平淡,可是内心却不平静。
这几日他和廖文之谈了好多,时事政治皆有,尤其是科考一事,二人聊谈论的最多。
夏朝虽然是皇权至上,可朝堂上秦老大并不是真正做到了一言九鼎,一旦有政策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么就会跳出一大堆人引经据典的反对。
再看这些人,几乎都出自一家一姓,包括秦老大想要处罚某个人时,同样会跳出一群人,也都是出自一家一姓,而这也暴露了举荐为官最大的弊端。
这甚至比结党更可怕,结党只是一群人为了同样的目的而聚集在了一起,可被举荐上来的朝臣们,哪个不是沾着亲带着故的,很多事已经不分对错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老大已经下定决心,势必将科举推行开来。
见到秦老大旧事重提,在座的众人们都不吭声了。
这事已经不是秦老大第一次提及了,不过之前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大多都是试探一番,遇到了许多阻力后才按下不表。
站在秦老大的立场上,科考肯定是对皇权统治有力的,因为举荐的官员盘根错节,大多出自世家门阀,现在还好,朝廷中的重臣都是从龙之臣,可若过上十几二十年,满朝堂充斥的都是门阀子弟,于统治不利。
当然,如果是站在朝臣的立场上,他们肯定是不支持科举的,能推举自家子弟入朝为官,何必要参加考试呢。
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科举一事势在必行,大家无非就是拖延个几年罢了。
以前大家还可以拿京中士林之人反对来说事,反对的原因是什么只看才学不看品性不可取,大致意思就是如果开了科考,大家读书的目的就是当官,文采好,品性就不知道了,可举荐不同,大家知根知底,靠谱。
不过现在再拿这事当借口就行不通了,因为廖文之这位京中士林之首回京了,看秦老大的意思就知道,廖文之是站在皇帝这头的。
秦老大见到无人说话,目光落在了秦狰的身上:“秦爱卿以为呢?”
还是那句话,相比于其他文臣,秦狰同样不
是既得利者,所以应该支持秦老大。
不过由此也看出来了,好像什么事秦狰都不是既得利者,完了每次有这种破事秦老大都先问秦狰,秦狰就得表示赞同,越王府如今成了万人恨,多多少少都和秦老大脱不开关系。
“哦,臣赞成。”秦狰心里还想着屯盐卫军饷一事,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其实对他来说,科举也好举荐也罢,和他越王府没半毛钱关系,反正也占不到便宜,真要是他说了算的话,他觉得抓阄就挺好,见者有份,公平公开,谁抓着谁当官。
恭文华是第二个开口的,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说道:“陛下所言极是,举荐制度同样沿袭前朝,其中弊端重重,若是开了科举,天下英才定当尽入陛下彀中。”
恭文华也不既得利者,但是他想的比秦狰多,虽然自己占不到便宜,可是能给文官们添添堵也挺爽的。
上官鄂心表面上笑吟吟的,可实际大脑却转的飞快。
陛下今日已不是试探了,而是直接询问,想来已经下定决心推行科举,加之如今廖文之已经回了京,自己若是不同意反而令陛下不喜,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反正他上官家的子弟该安插的安插的差不多了,推行科举对他来说已是无关痛痒,反正不管是举荐还是科举,只要当了官,升迁考核都归他们吏部负责。
上官鄂正色道:“陛下,
臣以为推行科举已是势在必行,臣这几日就会拿出个章程送到陛下面前。”
“慢着。”礼部尚书安之峰插口说道:“上官大人,科举一事重在纳贤取良,为何是你吏部负责,此事应由我礼部主导才对。”
“既是选拻人材,为何不是我吏部主持?”
二人平常就不怎么对付,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了起来。
秦老大眉眼带着几分浅笑。
谁来负责无所谓,只要这事定下来就好,其中细节以后慢慢商议。
“二位大人。”恭文华不愧为六部第一搅屎棍,乐呵呵的说道:“既然你二人争论不休,那不如交由我兵部负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