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不知道秦游打着什么主意,可见后者似乎是有了主意,顿时收起了眼泪,满脸喜滋滋的。
的确,如秦玄所说,在他的心里,秦游虽然只比他大四岁,可却是他认识的人中第二聪明的人了,第一聪明的是秦老大,秦老大聪明之处一般都体现在了秘技老父亲之慈爱大撇子上。
在花船碰到秦游之前,秦玄一直拿秦游当“偶像”的,鱼肉乡里、横行霸道、说揍谁就揍谁,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后来得知了秦游的真实身份,秦玄觉得秦游更厉害了,人家非但是山长,还请来了这么多大儒,就连廖文之也对秦游赞赏有加。
前几日一起做八股的时候,李太白就和收了钱似的帮着秦游吹牛b,什么殿上赋诗,还有揍了那么多国子监学子屁事没有,甚至还让监察左使上官鹏颜面扫地,就连国子监的先生孙正伦都被秦游逼的请辞了。
能作诗,能打人,闯了祸还屁事都没有,秦玄觉得秦游已经不是厉害了,而是太他娘的厉害了。
要知道上官鹏和孙正伦都入过宫教授过秦玄课业,提起这俩人,秦玄是咬牙切齿的,结果最后都被秦游“搞”的身败名裂。
所以在秦玄眼里,自己这个堂兄是最厉害也是最聪明的。
秦玄这两日感触很多,打心眼里可怜那些流民。
小小年纪能够如此善良,这也得益于年幼时秦文的言
传身教,再加上秦老大本身性格就宽厚,要是换了别的朝代的太子,说不定就是万千人头落地都不带眨一下眼的,更别说可怜几千流民了。
所以碰到了这种事,秦玄只能求助于秦游。
朱善很快又折腾回来了,见到秦游后还没开口,后者大手一挥:“将府里的产业都卖了吧。”
朱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老脸煞白。
凤七也愣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朱善都快急哭了:“那些产业可都是咱越王府的命根子,老爷还在京中时,不知道揍了多少人才将那些铺面讹了……买了过来,这要是全卖了,等老爷回来您可让我怎么交代呀。”
秦游没好气的说道:“那些产业,有一个挣钱的吗?”
朱善哑口无言,发现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反驳都反驳不了。
凤七双眼一亮:“怎没有,醉云阁不是赚了不少银子吗。”
秦游都懒得和凤七说话了,只是看向朱善说道:“朱叔,您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都是您打理的,那您肯定比我清楚,那么多产业,就没一处赚钱的,对吧。”
“倒也是。”
朱善让秦游这一声“朱叔”叫的心里暖呼呼的,露出了一丝苦笑道:“即便是不赚钱,那也是能传给后人的,您要是卖了,咱越王府可
就什么都没有了。”
凤七跟着帮腔说道:“老朱叔说的不错,三少爷,那些产业虽说没进项,可铺子和地都是咱的啊,您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好了,卖了吧,我需要用钱,大笔的钱。”
老朱退而求次:“要不,先和大少爷说说?”
“不用了,大哥又不懂这些,明日就卖,卖多少是多少。”
朱善见到秦游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愁眉苦脸的问道:“老夫多嘴问一句,您把这铺子和地都卖了,总要有个缘由吧。”
“赚钱,做好事,当然,主要是做好事。”
“铺子卖了还能赚钱?”朱善面色剧变:“您是说,城里这地价要降?”
秦游哑然失笑。
古代人就是如此,将地看的比命都重要,一辈子都在跟地较劲,有了钱就买地,地没了就和死了婆娘似的。
“将地和铺子都卖了,除了醉云阁,卖了之后,盖作坊。”
朱善不明所以:“现在这粮价都涨到天上去了,再盖这酿酒作坊,岂不是要赔钱?”
“酿酒作坊要盖,但先不酿酒,主要是盖其他作坊。”
“什么作坊?”
“养猪场。”
“养猪场是什么作坊?”
“就是养猪的呗,之前咱不是大量收购了猪仔吗,让下县那些帮咱养猪的人把猪都送过来,不用他们养了,咱自己养,还有河边的盐矿,明天你去找兵部,屯盐卫不是都走了吗
,采盐矿这事咱承包过来,他们之前给屯盐卫开多少军饷,咱只要一半,实在不行三分之一,直接帮他们炼盐都行,就要三分之一的钱,告诉他们,效率肯定会提上来,咱们盖作坊,建立流水线,哦对,还有渔场,都要盖。”
包括朱善在内,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
秦游也不解释,只是对秦玄笑着说道:“所谓安置,不是给灾民一口吃的,而是让他们有事可做,可以自力更生,懂了吗,这就叫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