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考场,不过并不是骑着军卒离开的,而是溜溜达达走在喧闹的街市中。
正常秦游出行,身后至少跟着一个凤七,不过今天是科考,廖文之还是个老迷信,说是带着凤七这个杀才不吉利。
秦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吉利的,带着凤七,那些题他不会做,不带凤七,照样不会做。
街市里依旧热闹,并没有因为科考一事冷清几分,城中没了那些高谈论阔的读书人,照样运转。
刚到越王府,秦游就看到门口凤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焦灼不安的走动着。
这段时间里,秦游走到哪,凤七就跟到哪。
在凤七这个侍卫的眼中,秦游就是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殿下,没自己陪在身边,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万一让哪个刁民狗才碰一下撞一下可咋办。
见到秦游回来了,凤七大大的松了口气,匆忙迎了上来。
“三少爷,您这么快就考完了。”
“必须的必啊。”秦游连考篮都没带回来,没好气的说道:“大冷天的谁在考棚里吹秋风,临走前我看那些考生冻的和三孙子似的,也不知道礼部和工部怎么想的。”
现在都入了秋,刚下完暴
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其实原本礼部安排是在室内考的,可参加科举的考生实在是太多了,毕竟是第一次举办也没个什么经验,不少考生都涌入到京城中一较长短,而不是在所在的州府参加科考,可能是嫌含金量不高。
“谁说不是呢,要小的说呐,您是世子,您就应该在王府里考,暖暖和和的,还安全。”
凤七见到秦游心情不错,嘿嘿乐着问道:“三少爷,您考这么快出来,一定是考的不错吧。”
“没考,写个名就出来了。”
凤七懵了:“没考?”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我吗,所以提前出来怕你着急。”
凤七热泪盈眶:“三少爷您…您怎知小的担心您呢。”
“还说什么你信什么啊。”秦游猛翻白眼:“是我不会,所以没答,什么都没写,光写个名。”
“单单写了个名儿?”凤七面带困惑:“既然您没写答案,您为何要写名啊?”
“少爷我不但写名了,还写了三个大字,全不会,哈哈哈,气死安之峰那个老棺材瓢子。”
凤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一句十分扎心的问题:“您要是不想答直接离开就好,到时候便寻个身子不适的理由就好
,为什么还要留下名字和全不会这三个字,万一安之峰去陛下面前告您一状怎么办?”
正在前面走的秦游突然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
秦游一转身,又开始往府外走。
凤七问道:“三少爷,您去哪啊。”
“考场。”
“去那干嘛?”
“看我至亲至爱的三位门客考的好不好。”
秦游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要是李太白仨人也没考好的话,秦老大绝对会扒了他的皮!
“靠他大爷的,都怪那个京卫,光顾着和他装b了!”
一边走,秦游一边骂着,满脸的懊悔。
……
此时的考棚中,杜子美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策问,果然是赣南道民变与凉斐二国结盟二事。
关于民变一题,杜子美已经答好了,按照之前秦游所说的以夷辖夷的法子为核心进行阐述,可到了若是凉斐二国结盟再起站端大夏如何自处这道题上,他却迟迟没有落笔。
标准答案倒是有一个,之前乔冉说过,根据凉戎的特性如何守城,根据斐国的地理位置如何反守为攻等等。
秦游当时也说了,按照乔冉说的去写就是了。
可杜子美却十分犹豫,因为他回忆起
了一件事,那就是乔冉说他如果策问真的是凉斐一事,他必然会按照秦游所说的去写。
杜子美很困惑,秦游说乔冉的是标准答案,可说出这个标准答案的乔冉,却似乎是认同秦游的法子。
一时之间,杜子美难以抉择。
其实这次的科考对他来说既没什么意义,却也意义重大。
说是没意义,那是因为杜子美已经接受命运了,即便考的好了他也不会入殿为官,因为他要一辈子给越王府当门客,如果秦游让他一辈子在书院做教书先生,那么他就教一辈子。
因为秦游信守了承诺,一个月前,越王府将他的双亲和妹子都接到了越王府中,和其他护卫一样领着俸禄,住在府中的独立小院中,双亲每日都有两个丫鬟照顾着,妹子也送到了书院读书。
杜子美现在已经别无奢求了,只想着用这辈子报恩。
所以即便考的好了,对他的意义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