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秦游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者是两三天,或者是十天半个月。
见不到太阳,见不到月亮,也无法判断时间流逝了多久。
能活动的地方,不过就是这么几尺见方,身体上疲惫,远远赶不上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监禁他们的人很聪明,并不是按时送水送饭,有时是很久才送来饭食,也有时会短时间内接连送来几次。
最要命的是,还不让双方交流,程天豪将凤七的嘴巴彻底封住后扔到了隔壁的囚室之中,不过没限制秦游说话,只是不让二人沟通。
当然,这并不是孙锦堂心善,而是通过秦游所说的话来判断一些事情。
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秦游的心跳声,可谓是寂静无声,三餐又不定时,话都不让说,换了其他人,早就疯了。
不过秦游没疯,这并不是他的意志多么坚韧,而是因为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对方想要摧残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心理和意志。
意志可以支撑身体,而身体,却支撑不了意志。
秦游越来越好奇这伙人的身份了,要知道在古代可没心理学这个概念。
在这种类似于禁闭的折磨下,秦游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承受不住了。
可实则不然,秦游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有“退路”。
如果真的承受不住的话,他就会“自杀”,脑袋撞墙、咬舌头、绝食,总有一个办法适合他。
秦游很惊讶对方居然还懂心理学,可依然觉得对方是半桶水。
正常关禁闭首先得保证犯人的安全,确保周围没有任何尖锐和索状的物品。
正是因为如此,秦游才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意志”。
当然,也可以说秦游是有恃无恐。
受不了就自杀呗,只要露出自杀的苗头,对方就会出现阻止他。
“七仔七仔,你还活着没,少爷我有点无聊了。”
秦游张嘴打了个哈欠,叫了两声后,旁边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
凤七的嘴巴虽然被封住了,可是身体蛄蛹两下还是可以发出一些声音的。
最开始俩人就是这么交流的,秦游说话,凤七蛄蛹两下,最后可能是凤七觉得太费劲了,只蛄蛹一下,直到今天,秦游说半天话凤七才动弹那么一下代表他还活着。
听不到丝毫声音后,秦游面色微变,紧张的叫道:“动弹一声,你不会是挂了吧。”
接连喊了几声,隔壁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秦游眼睛红了,正当他以为凤七真的没
坚持下来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靠你大爷,你特么吓死老子了!”
骂了隔壁后,秦游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凤七真的挂了。
打了个哈欠,秦游张嘴喊道:“来人,饿了,赶紧送吃的,本世子要干饭。”
喊完之后,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但是秦游知道,一定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如同电车痴汉一般一眨不眨的窥探着他。
实际上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孙锦堂就在数米之外,如同泥塑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只要孙锦堂愿意,他随时可以杀了秦游,为斐国除掉一个大大的祸患。
事实上,这种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上。
可孙锦堂却也有顾虑,首先抓秦游这事斐云荣并不知道,其次是他也想知道秦游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斐云荣青眼有加。
作为飞云骑在夏国的探子首领,孙锦堂的任务除了暗杀和散播谣言外,也会套取情报和招揽一些人才,无论做什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摧毁和瓦解目标的意志。
孙锦堂不喜欢那种见血的方法,他更喜欢折磨一个人的心灵。
将其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寂静无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彷徨无助,孤独
无措,这种折磨无疑比伤害肉体更加痛苦,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然后…孙锦堂在秦游这碰壁了。
孙锦堂发现了一个令他吐血的事实。
秦游居然胖了不少,非但胖了,因为成天照不到阳光,还白了不少。
被抓了之后,养的白白胖胖的,这让孙锦堂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望着呼呼大睡的秦游,孙锦堂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小子…心也太特么大了吧。
……
随着时间流逝,又过去了三天,京中恢复了原本的轨迹。
夜里,再没有了八大营持着火把在各坊穿梭。
白日,四门的兵卒中也没有骑司盘查。
对于升斗小民来说,这几日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城中多了些军卒罢了。
可朝堂上的文武们却知道,事情已经开始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