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兄说秦游尚在京中?”乔冉啼笑皆非:“自秦游与凤七在此地被掳走后,已过了十二日,前十日,八大营与我骑司几乎将这京城翻了个底朝天,若是秦游还在京中,岂能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贺季真不慌不忙的在山鸡身上涂抹了一层酱料,然后嘴唇子碰了碰。
乔冉脸上升腾起了怒火。
看贺季真刚刚的嘴型,应该是嘟囔了一声“废物”。
换了别人,乔冉早就急眼了,可贺季真怎么说也是书院中的先生。
最重要的是,最近几个大儒也没事经常这么骂他,他都有点习惯了。
可不急眼归不急眼,乔冉却冷笑道:“既然贺兄说秦游在京中,不知有何高见。”
贺季真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欠揍模样,又拾掇了两把柴火,缓缓转动着自制烤架,淡淡的开口说道:“劫我家恩主的,是斐人吧。”
“何以见得?”
“夏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乔冉哑然失笑。
这倒是实情,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边烤着鸡,贺季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京中作为一国之中枢,斐国定会派遣大量的探子潜伏其中,做下这事之人,十有八九便是他们了,杀人不难,不过是刀剑枭首罢了,若只是杀
害我家恩主不须大费周章,将人杀了尸体扔在原地便好,可要是劫人,却要经过百般周密的计划。”
乔冉微微点头,倒是对贺季真有些刮目相看。
这番分析就比较专业了,原本他还以为眼前这家伙就是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见识。
“可实际上,这计划并不周密,要不然,也不会留下几具尸体,而书院附近骑司众多,大集的庄户又遍布四周,树林不大,若是提前隐藏在其中,无法避人耳目。”
“所以这伙贼人是从京中尾随秦游一路至此!”
“不错,我家恩主平日出了京城会途径河岸、屯盐卫、大集等地才会回到书院之中,前几日我已打听过了,恩主入京那日,不过是因为怕被廖院长责骂才离开了书院,事发突然,贼人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那么想来应是在京中盯上了恩主才临时起了歹心。”
贺季真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模样,撕下了个鸡翅膀后,继续说道:“既然是临时起意,计划未必会有多么的周全,而计划不周全的话,沿途没有接应之人,所以他们不会离开京城…”
乔冉接口道:“附近下县光是折冲府就有三处,辅兵营十二处,官道人多眼杂,
山林附近皆有兵卫,所以他们绑了秦游与凤七后只能回到京中!”
乔冉说完后,深深看了眼贺季真,眼神莫名。
贺季真说的丝毫不差,正是因为如此,这段时间以来骑司一直在京中大肆搜索追查。
可世间过去了这么久都一无所获,乔冉也只能认为这伙人带着秦游离开京城了。
深深看了眼贺季真,乔冉语气莫名的说道:“三世子殿下果然慧眼如炬,没想到贺兄居然还有如此才能。”
乔冉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戒备。
一个读书人,不好好读书玩探案,这不是扯呢吗这不是。
贺季真双眼之中只有烤的焦黄的山鸡,嘿嘿一笑道:“若是京中继续严查,迟早会找到我家恩主,要是乔院判将所有骑司带往涠江,那我家恩主可就凶多吉少喽。”
乔冉虽然对贺季真有如此敏锐的分析能力有所诧异和怀疑,可却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微微一施礼,正色问道:“敢问贺兄,何以见得秦游尚在京中,要知道整个京城几乎被八大营和骑司翻了个遍,就连那些世家阀门和朝堂大员的府邸都探查过了。”
贺季真将递给乔冉一个鸡翅膀,后者苦笑着摆了摆手:“还请贺
兄赐教。”
“绑我家恩主是斐人对吧。”
“想来应是如此。”
“斐人也有个骑司,叫…”贺季真轻轻拍了拍额头,随即笑道:“飞云骑,对,叫飞云骑,对吧。”
乔冉豁然而起,右手探向了腰侧长剑,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贺季真嘿嘿一笑:“我叫贺季真,南怀人士,三年前入京,不信,你查去呀。”
“世人皆知斐国飞云公主麾下飞云骑乃是长胜之军,可鲜少有人知道飞云骑的斥候和探子最善打探情报和行诡秘之事。”乔冉的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京中,知道飞云骑潜伏京中的人,一双手的数的过来,你一个寂寂无名的读书人,又是从何得知的?”
贺季真又抓了一个鸡翅膀吭哧吭哧咬了两口,擦了擦嘴唇上的肉屑:“乔院判,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把我抓回骑司严刑拷打,当然,最终会发现这是误会一场,还有一条路,就是马上回到京中,带人搜查所有的商铺、酒肆、饭庄。”
“商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