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飞快的跑出了院子后,斐云荣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双眼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无措与彷徨。
站在院子外的雪人旁,斐云荣望着书院门口和龚媛嬉笑不已的秦游,失魂落魄。
“秦游…”斐云荣强忍着委屈轻轻唤了一声,喃喃道:“她,便是你的奇女子么?”
雪花落在斐云荣的额头上,化为雪水,划过了眼角。
秦游早就将斐云荣抛到了九霄云外,嘻嘻哈哈的带着龚媛走进了食堂。
却不知,斐云荣已经离开了书院,形单影只。
走过了独木拱桥,走出了竹林,走出了大集,斐云荣越走越快,直到来到了官道之上,终于停住了脚步。
狂风袭来,夹杂着雪花吹打在了斐云荣的面庞之上。
这一刻,斐云荣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放声大哭。
自从拜入了三道隐门,她从未哭过,更未动情。
甚至,她根本不知道已经动情。
每日卸下了伪装时,躺在床榻心力憔悴时,脑海中,边有个嬉皮笑脸的面孔挥之不去。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月芯翻身下马。
“殿下,您…”
望着驻足而立双目无神的斐云荣,月芯吓坏了。
斐云荣艰难的转过头,望
着月芯,露出了极为苦涩的笑容:“我…”
“殿下,您怎么了?”
“我来自大斐。”斐云荣踉踉跄跄的上了马,喃喃道:“来到夏京,遇一公子,满腹才华,嬉笑怒骂。”
一夹马腹,骏马狂奔。
迎着狂风,斐云荣紧紧夹着马腹:“公子名为秦游,乱世繁华,世子如玉。”
狂风呼号,大雪纷飞,骏马疾驰。
斐云荣声音嘶哑的喊道:“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骏马吃痛,嘶鸣不已,奔腾如风。
“我策马于凉戎草原,见识了如云铁骑,却也领域了草原风光。”
“我东渡于晋昌群岛,见识了遮天巨浪,却也领略了岛中奇珍异兽。”
“我踏遍了十万大山,见识了那险山恶,却也领略了化外风情。”
“我见识了天下,却驻足于夏京,山不如世子,水不如世子,天下,亦不如你。”
狂奔的骏马再也支持不住,折肋失蹄,斐云荣被狠狠甩了出去。
狼狈不堪的斐云荣倒在冰凉的雪地中,紧紧咬着牙关,额头鲜血横流。
紧追其后的月芯大惊失色,不待马匹减速,一扯缰绳飞身而下,匆匆跑了过去跪倒在了斐云荣面前,满面无助,满面泪水。
“
殿下,殿下您到底怎么了,您有什么委屈,您和月芯说。”
“本宫…”斐云荣抬起头,喃喃道:“本宫,非奇女子。”
站起身,斐云荣来到倒地嘶鸣不已的骏马旁。
手起刀落,骏马哀嚎一声,额头射出一道血箭,再无丝毫生机。
斐云荣搂着骏马尸首,埋着面庞,双肩抖动不已。
“殿下,我们走吧,离开夏京,离开夏国,我们回去,回斐国吧。”
斐云荣抬起头,喃喃道:“不,我…我要问问他,为何,为何我不是那奇女子!”
……
书院食堂中,秦游正在介绍今天骑司厨子们做的八样菜式。
龚媛自从来到了书院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眼睛如同弯弯的月牙一般。
秦游滔滔不绝的讲着,讲大集中的刁民们,讲书院中倚老卖老的大儒们,讲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成天踢球的学子们,讲屯盐卫的兵油子们,讲天天练习炒菜的骑司们。
龚媛就那么安静的听着,浅笑着。
秦游说的口干舌燥后,龚媛开始问,问大集中的庄户们,问书院中德高望重的大儒们,问勤奋好学的学子们,问为国杀敌的屯盐卫辅兵们,问为了学子们甘愿当庖厨的骑司们。
不
用秦游回答,他只需要听就好。
秦游就那么安静的听着,望着龚媛时而困惑时而激动时而俏皮时的模样。
饭菜没有动上几口,两个人又去堆雪人。
龚媛堆的雪人一点都不好看,有些狰狞,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鼻子还是歪的。
秦游掐着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堆雪人,本世子是行家,看本世子堆的雪人,萌萌哒。”
“看刀,游龙摆尾!”龚媛娇斥一声,手臂一挥,秦游堆的雪人尸首分家。
望着秦游目瞪口呆的模样,龚媛掐着腰,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的哈哈大笑。
“神龙摆尾。”秦游也低吼了一声,然后一脚将凤七堆的雪人踹翻。
乔冉从远处走来,路过秦游时,报以一个鄙夷的眼神。
秦游捡起一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