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外,独木拱桥上。
秦游背着手,望着书院大门内,驻足良久。
凤七问道:“三少爷,您进去吗?”
“我…”
秦游最终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我要是进去了,未必还能再出来,算了。”
凤七“哦”了一声。
原本,秦游是想和廖文章等几位大儒拜别的。
可到了书院门口,他又不知道见了几个老头后该如何开口。
两个时辰后,他将要带着凤七和六名越王府护卫去找乔冉汇合,动身前往东海。
按理来说,他是应该和廖文章等人说一声的。
可是他怕廖文章不同意,非但不同意,说不定还会去找秦老大通风报信。
想都不用想,一旦秦老大知道这事,百分百不让他去,闹不好直接关刑部大牢里都不是没可能。
这次秦游去东海是完全保密的,也就朱善和几个门客知道,深怕走露了风声
长长的叹了口气,秦游深深望了眼书院内的景色,转过身上了马,眼中满是留恋之色。
二人离开后,廖文之等几个大儒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耷拉着脑袋的李太白。
秦游终究还是太小瞧几位老先生了。
前几日李太白等几位门客被叫到越王府的时候,廖文之就知道秦游有事瞒着他们。
等这几位门客回来后,廖文之一群老头直接给李太白堵屋里了。
李太白倒是宁死不屈,让一群大儒用吐沫星子洗了把脸,又挨了十几下戒尺。
要么说还是八马先生老
奸巨猾,他又跑去找杜子美了,说李太白“招”了,杜子美这个憨批哪能想到这群大儒会忽悠他,秦游要去东海之事也就被全盘套了出来。
不过与秦游料想的不同,廖文之并没有让人去通知秦老大,而是一直在书院中等着,等着秦游回来后他再尝试劝说。
可没成想,秦游并没有进入书院,只是在独木桥上站着,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未入一步,最终转身离去。
直到秦游和凤七走远了,廖文之几位大儒才从书院中走了出来。
离竹先生气呼呼的叫道:“岂有此理,这便离去了么,不与我等知会一声?”
八马先生叹气连连。
董昱摇头苦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山长他…不愧为我大夏世子。”
“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廖文之微微闭上了眼睛,两滴老泪顺着脸颊滑下:“我等岂有阻拦之理。”
墨石一甩袖子,满面忧色:“那东海凶险万分,不亚于龙潭虎穴,这孩子倘若遇了险…”
“将门虎子,这是他的命。”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从远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大世子下落不明,秦游要是留在京中无动于衷,老夫反而不耻,这天下是他们秦家的天下,这孩子不去,谁去。”
说话的人正是书院中最为神秘的闻道鸣老先生,将两只手伸进宽大的儒袍袖中,脸上永远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
墨石气哼哼的骂道:“秦游尚未成年,也未
曾掌过兵,更不知兵,连秦狰都下落不明,秦游这孩子去了又能作何,你个老鬼,整日就知说些风凉话,若是他在东海遇了险,看你和书院中的诸多学子如何交代,又看你和这北郊大集的庄户们如何交代。”
闻道鸣乐呵呵的说道:“怕个甚,三世子不是将《寒山杂谈》留了下来吗,人死了,书不是尚在吗。”
“老狗!”这次连八马先生都看不下去了,挥起拳头就要动手:“老夫撕烂你的臭嘴!”
李太白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了八马先生。
“都给老夫住口!”廖文之低吼了一声,回头冷冷的望向闻道鸣:“老夫知你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既如此,又为何说这风凉话令人齿冷。”
闻道鸣没吭声,就这么站着,也不解释。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书院内跑来一个人影,还背着两个包袱。
来者正是原斐人细作,现秦游记名门客,兼职书院食堂切墩,实为斐国头号二五仔————程天豪小朋友。
闻道鸣迈步离开走向了独木拱桥,留给了几位大儒一个后脑勺,程天豪则是笑嘻嘻的冲着几个一头雾水的老头施了一礼,随即一路小跑撵了上去。
快到独木拱桥的时候,闻道鸣突然驻足转过身,满脸得意之色:“老夫当然打心眼里喜欢秦游这孩子,这娃娃以身犯险,老夫岂能无动于衷,自是要亲去东海暗中照拂一二,不像你们这群酸儒,只可站在那
里吹胡子瞪眼,哈哈哈哈。”
几位大儒彻底傻眼了,廖文之却突然深深一拜:“秦游,便仰仗悟悔兄了。”
“好说,且候着,定将秦游这孩子全须全尾的带回书院。”
闻道鸣说完后就翻身上了马,一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