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锥是个傲娇鬼,一行九人,九匹马,除了它之外,都是军马,可乌月锥作为唯一的一匹母马非要跑在最前面,要是有马匹超过它,它就会用大脑袋去撞其他的马。
都是膘肥体壮的军马,被乌月锥撞了,自然要反击。
可问题是马上的人不敢伤着乌月锥,越是这样,乌月锥越嚣张,完全称得上是马仗人势了。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乌月锥跑着跑着就突然停下了,站在原地等着别的马匹超过它,然后故意找茬去用脑袋拱其他的马匹。
要是有马儿拱它,乌月锥就会转过头,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秦游,眼里满是委屈,或是皎洁。
“真是个绿茶小碧池。”秦游拍了拍乌月锥的大脑袋,笑呵呵的。
眼看到了岔路口,乌月锥当然往最近的地方拐。
骑在马上的秦游笑眯眯的,心情似乎很好。
凤七提醒道:“三少爷,那是去…”
贺季真回头冲着凤七微微摇了摇头,凤七一头雾水,后面的话也没说下去。
岔路口,一左一右,左面,按照原定路线前往广丰、泰隆二县,最终到达郭城,郭城以东十五里有一处折冲府,兵备郎韩策是温家家主温雅义子之一,按照计划,找到韩策问出温家是否知道秦狰下落。
而岔路的右面,则是前往怀县。
怀县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怀县县下有一处村落,叫做招娣村,满是孕妇的招娣村。
凤七看向贺季真,面带担忧:“
贺老三,你劝劝三少爷吧。”
“陈凤翠,劝他什么?”
“你能否不要叫我陈凤翠。”
“那你为何要叫我贺老三。”
凤七嘿嘿乐道:“三少爷就是这么唤你的。”
“恩主也叫你陈凤翠。”
贺季真一夹马腹,马儿快跑几步,与秦游同行。
“恩主。”贺季真苦笑了一声:“按照乔冉所说,我们应该在元日后第五日到达郭城,为何还要节外生枝。”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秦游甩着马鞭慢悠悠的说道:“韩策又不会跑,早几日晚几日有什么区别。”
“招娣村也不会凭空消失,办完了正事再去招娣村又有何妨。”
秦游转过头,望着贺季真:“那你和我说说,什么叫正事。”
“寻大世子下落,平一家二姓之乱。”
贺季真一探身,拉住了秦游的缰绳,微微摇了摇头:“恩主,今日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秦游耸了耸肩:“还不够。”
“那要杀多少人才够。”
秦游从袖中抽出了乔冉借给他的“宁国”,依旧是笑眯眯的:“这把短刀什么时候折断,什么时候才够。”
人的大脑是最具想象力的,秦游也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人。
他喜欢想象各种事情,好的,坏的,都会去想象,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段故事,都会联想出很多相干的,不相干的。
可离开慧明寺后,他无法想象了。
无法想象数百名女人怀着孕被囚禁在一个村落里。
无
法想象当这些女人怀胎十月婴儿降生时,那些所谓的方家人,所谓的官府的人,将她们的手中把婴儿带走,这些人,哭的要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甚至无法想象,这些女人主动将婴儿交出,或是领了赏钱,或者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帮夫家解了“灾”。
更是无法想象这些婴儿跨过大海变成了瀛人。
十几年后,他们又会变成瀛贼,挥舞着屠刀,狰狞的冲向他们曾经的父兄,亲人,甚至是生母。
秦游无法想象这种场景,一想起来,心中就有一股火,这股火会将自己吞噬。
瀛人似乎永远就没有变过,现在,过去,未来,擅长想出最为恶毒的法子,擅长隐藏人性,擅长否认他们也是人的这个事实,似乎是憋着劲儿的想要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只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
秦游用马鞭轻轻扫了扫贺季真的右手:“放开缰绳。”
“恩主。”贺季真翻身下马:“门生答应你,无论您是否灭了这一家二姓,当事情告一段落时,门客前往招娣村,所有与此有关的恶贼,必会取了他们的狗命,一个都不放过!”
秦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言的神色。
“大局为重!”贺季真松开了缰绳:“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恩主若是去了,门生必然相随,可恩主是要去杀人的,您是为了平这满腔的怒火,杀了人,心情爽快了,可行踪也暴露了
,接下来如何,莫说尚云,罗云与广怀也去不成了,那么便也只剩下乔统领与骑司孤军奋战,去招娣村,此乃自私之举,望恩主三思后行。”
“艹!”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