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号角声从海面上传来,悠扬,低沉。
紧接着,滚滚狼烟从东侧升起,那里是海楼,也是烽火台。
“敌袭?!”凤七失声叫道:“是海楼,海楼的号角,是海楼的狼烟,敌袭,有敌袭!”
秦游满面不解:“大过年的哪来的敌…靠,是瀛贼!”
凤七眯着眼睛望去,可也只能看到浓浓的海雾和狼烟,海岸的海水都看不到,更别说
众人连忙围了过来,齐齐看向秦游。
“跑。”秦游当机立断:“贺季真回来后就跑,跑的越远越好。”
秦游也没想到自己的点子这么背,刚到沿海防线就碰到了瀛贼来袭。
根据骑司的密信记录,冬季时瀛贼几乎不会来袭击海防线的。
可号角声响彻在耳边,狼烟滚滚冲天而起,除了瀛贼外,大家想不出沿海还有什么敌人来袭。
秦游连忙让人收拾包袱,准备接应了贺季真后就跑路。
东海官兵靠不住,无论是府兵还是辅兵,无论是折冲府军卒还是屯兵卫军卒,要是这群王八蛋能靠得住,这郭城也不会建成这熊样。
正当秦游满面焦急的朝着山下的贺季真挥手时,让大家破口大骂的一幕发生
了。
贺季真这家伙回头看着远处的狼烟,居然站住了。
这一刻,贺老三多了好多亲戚,全家都被大家问候了一遍。
站了半晌,贺季真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突然冲着秦游等人的方向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让大家过去还是让大家赶紧跑,随即快步跑回了郭城。
秦游都有心大义灭亲了。
“我日啊,他回郭城干什么,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酒了?”
凤七拉住了秦游的胳膊:“三少爷,甭管他了,我们快些走吧。”
秦游满面纠结之色。
“不行,下去给这家伙绑回来,带他一起走!”
“三少爷!”凤七死死拉住秦游的胳膊:“你骑着马先走,我们去给那狗日的带回来。”
秦游刚要说话,突然又发现了一件实在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郭城中的那些兵卒,出城了,杂乱无章的跑出了城门,而且还是东门。
东门的方向明显是海岸,这也就是说,他们是朝着狼烟升起也就是瀛贼要登陆的方向跑去,而不是跑出西门撤退。
这些军卒们,提着刀枪棍棒,明显不是去“欢迎”瀛贼的,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完全就是一副赴死的模
样。
“这是什么鬼?”秦游满面困惑:“骑司不是说没人抵抗瀛贼吗,瀛贼一来,折冲府就会将军卒撤走,这些郭城的人不是折冲府下辖的兵卒?”
乔冉的确说过这话,而且东海也的确是这幅模样,瀛贼大摇大摆的来,烧杀掠夺一番,折冲府和各地屯兵卫见到狼烟也不出营,等瀛贼上了船扬长而去时再来沿海防线走走过场。
不,准确的说,就不应该升起狼烟。
“这群郭城的军卒…”秦游一头雾水的问道:“是去杀瀛贼的?”
凤七和一群护卫面面相觑。
看模样,应该是,可问题是这不可学啊,不说东海无人抵抗瀛贼吗?
秦游望着滚滚狼烟,咬牙问道:“瀛贼有多少?”
没人吭声,按理来说烧狼烟是有说道的,几股,颜色细微差别,也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包括号角的声音也是。
实际上狼烟并不是狼粪,要知道烧狼粪就像是烧羊毛毡,冒出的烟是浅棕色的,比干柴堆冒出的烟还要淡,还不如普通烟囱冒出的烟显眼,而当狼粪下的干柴烧成了大火,狼粪也能全部烧起来,最后与干柴一起烧成了明火,不过这样烧的话连
烟都看不见了,哪来的冲天黑烟。
若专门以狼粪为燃料也不现实,事实上很难收集到大量的狼粪,所以烽火台和海防塔燃烧的是芦苇、红柳等植物,至于烟的颜色,一般都是青色和棕色的。
海岸这狼烟就一股,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号角也吹的是极为平缓,就是鼓着腮帮子猛吹,也听不出个意思,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外行”吹的。
秦游又问道:“瀛人有马吗?”
“没有。”
这个问题凤七倒是能回答:“瀛人仗着船快,登陆后沿海烧杀掠夺,不会离开海岸太远,遇到大量夏军就能迅速跑回船上离开。”
“没有马就好。”秦游回头看向大家:“贺季真跑回去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和凤七去看一眼,愿意留在这里的…”
秦游目光扫过众人,哑然失笑:“算了,不说那些矫情话了,我知道你们肯定都得跟着我,上马,远远的观察就行,被人发现咱们就跑。”
就这样,众人牵着马出了树林,上马后开始远远的跟着在郭城兵卒的侧面。
大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