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彪一直站在沙滩上,不吃不喝,等了半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拂晓,大船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白彪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走向了郭城。
他等待着,不是等待什么满载而归,而是等着这群人平安归来。
大海需要被敬畏,不懂得敬畏大海的人,都会葬身于这片无边无际的蔚蓝之中。
白彪能看出来,这就是一群半桶水,驾船都是照猫画虎,能将大船开走,已是令人意外了。
如今平安归来,白彪也可以放下心回郭城休息了,休息够了,饿着肚子,去抢粮,至少,也要让手足们活着,不被饿死。
一路回到郭城,白彪连床铺都不用,找了一块还算整洁的土坯,枕着胳膊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在睡梦中,恍恍惚惚,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白彪,叫爸爸,白彪,快来叫爸爸,这一声声叫喊,挥之不去。
白彪猛然睁开眼,确定了,的确在海滩方向有人在喊。
站起身,紧了紧鱼叉,白彪走向了海滩。
当他来到海滩时,秦游站在旗台上,挥舞着红手绢,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白彪面容一滞,望着缓缓靠近海滩的大船,呼吸
不由的开始紧促。
他似乎是知道了,秦游的笑容,代表什么含义。
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当白彪快要接近时,大船已经停稳了。
踩在旗台上的秦游哈哈大笑,笑声,是那么的猖狂,那么的嚣张。
“白彪小儿!”秦游从身后抽出装门面的鱼叉,狠狠的一挥舞:“叫爸爸!”
一声“叫爸爸”后,一个硕大的渔网从船上扔了下来。
白彪瞳孔开始扩散。
那渔网,紧实,蠕动,里面,全是鱼。
又是一阵水花,第二个渔网被抛了下来,第三个,第四个,一个,又一个。
白彪的双眼已经无法对焦了,望着渔网里塞的满满的大鱼,突然抬起手,抬起两只手,使劲的揉着眼睛。
渔网还在落下,小船也开始靠近海岸。
“鱼!”
白彪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撒腿跑回了郭城。
秦游一脸懵逼。
这是几个意思?
船上的军卒们根本不管白彪,他们还得扔“鱼”,鱼,太多了。
秦游不知道白彪是怎么回事,闲着也是闲着,帮人一起卸渔网。
大家不想秦游帮忙,怕累着他,累着这位拥有“法术”的龙王爷私生子。
秦游骂了一通,他想要胸
肌,腹肌也成,所以得加强锻炼,白皙的皮肤已经虽然没有变得古铜,但是有些男人的样子了。
古人,以白为美。
秦游不喜欢,他对自己娘炮一般的容貌一直不是很满意。
沙滩上,满是装满了大肥鱼的渔网,少说也有三四十之数,可船上依旧还有很多,粗略估计,这一船渔,少说也有数万尾。
郭城中,跑出了人,乌压压的一片。
都是寇众,发疯一般跑了过来,领头的白彪,大呼小叫着。
跑的飞快,快到跟前时,又突然停住了,如同上演一出舞台剧一般,动作整齐划一。
人们散开,围着渔网,擦亮了眼睛,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渔网旁,摸着那一条条滑溜溜的大肥鱼,如同爱抚着情人的肌肤。
寇众们,终于不再是那副死人一般的表情,大吼大叫着,鱼,鱼,好多鱼,好多好多鱼。
疯狂的寇众们开始攀船,顺着绳索往船上爬,上了船,看着鱼,挥舞着双臂,朝着船下的同伴大呼小叫着,鱼,鱼,好多鱼,好多好多鱼。
那无法回忆的伤痛,如同将他们的语言功能退化了一般,也或者是,除了大喊着鱼,其他字眼,无法表述出他们
狂喜的内心。
上了船的寇众们,近乎野蛮的将屯盐卫老卒们挤开,却又极为温柔的搬着渔网,轻轻的往下抛,船下密密麻麻的站着寇众,高举着双手,深怕给这些鱼儿摔坏了。
秦游看的一脸恶寒。
活鱼死鱼最后的下场是一样的,摔着就摔着呗,至于吗。
当最后一的渔网被抛下时,秦游也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寇众们赶紧围了过去,争先恐后的深出双臂,深怕秦游摔着。
“海雄,威武!”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即,声浪震破云霄,寇众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海雄,威武!”
“海雄,威武!”
“海雄,威武!”
秦游这些夏京佬,并不知道海雄是什么意思。
在前朝舟师的口口相传中,只有被大海认可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