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上有探马,海战自然也有,叫做海猴。
海猴乘坐速度极快的梭舟,利用千里目侦察敌情。
千里目果然如秦游所料,固定在小舟上和个迫击炮炮筒似的,利用打磨过的水晶和抛光技术制作而成,极为粗糙,看东西时也是特别模糊。
不过秦游已经不敢如从前那般见到古人的“智慧”后就摆出嗤之以鼻的模样了。
任何人,任何劳动成果,都需要被尊重。
他瞧不起这种根本算不上望远镜的古老粗糙望远镜,可至少这东西别人有,别人造出来了,别人利用了起来,而自己天天在旁边吹牛b说了那么多,却没造出来,这又算什么?
郭城一役,秦游触动很大。
他深知自己无法变成那种不将生命当回事的合格“将领”,这辈子都不适合掌兵,越是经历战火,越是如此。
但是他却可以认真的回忆,认真的思考,认真的去好应该做的事情,将后世的智慧播散在这该死的世道中,用另一种方式去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们。
怀中的小本本已经不去记载应该干掉谁,杀了谁,上面的名字已经够多了,再写,也是写自己应该保护谁,创造什么,创造出什么来
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们。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是那些“凶手”,围攻郭城的“凶手”们。
凶手,必须死!
海猴已经侦查完了,五艘温家大船靠了岸,因退潮无法离开,或者没有打算离开。
方家带领的官军果然再次集结了,只不过溃逃了不少人,大约有一万八千之数,同样没有离开。
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他们正在收获“战利品”。
大量的腌鱼,上好的木料,无主的马匹等物资,这些,都是郭城的。
夜幕中,战船缓缓靠近,战斗,即将再次降临。
秦游不喜欢战争,但是不代表秦麒和秦狰爷俩不喜欢。
随着夜色的降临,二人的面色都有些狰狞,这种狰狞像是某种渴望,对战斗的渴望。
秦游的面孔也逐渐变的狰狞了。
因为他看到了火光。
三翼战船上,寇众们的面容狰狞了,所有人的面容都狰狞了。
海滩上,烈焰映红了夜空。
熊熊大火伴随着滚滚浓烟。
被烧的,是木料,是郭城,是寇众和百姓们徒步从数里外砍伐回来的木料,是大家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一砖一瓦搭建的郭城。
被焚烧的木料,明显是温家战船无
法搬走的,而郭城他们同样也带不走,既然带不走,那就要烧毁。
秦游目眦欲裂。
这种结果他想到了,只是亲眼望见那冲天的火光时,愤怒已经充斥着整个胸膛。
虽然现在找到秦狰了,虽然现在不需要木料甚至不需要郭城了,可那些都是大家用血与汗换来的成果,竟然全都被付之一炬了!
火光照耀下,海滩上人头攒动,那是尚云道官军。
燃烧着的,就是他们的战利品,还有尸体,烧了尸体,烧了木料,拆了城,毁了船坞,他们便可以打道回府了,大胜而归。
他们太过贪心了,如果早在两个时辰前撤走的话,哪怕半个时辰前离开,死亡都不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温家的五条战船,依旧停靠在海岸边上,他们需要等待涨潮时才能让船只离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家战船等着涨潮,官军等着烧了木料毁了城,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死神的镰刀第二次挥舞向了他们的头颅。
秦麒、秦狰、秦游、斐云荣,四人并肩而战。
望着冲天的火光,秦麒微微抬手,一个水卒将号角递了上来。
“游儿。”秦麒又将号角递给了秦
游:“吹响他,告诉将士们,杀光敌人。”
接过号角,望着冲天的火光,秦游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响彻寰宇。
一座座小舟被放下到了水中,不义岛水卒和寇众们上了船,缓缓驶向了海岸。
海面上,不义岛战船改为半帆,航向了温家的船队,岸边,水卒和寇众们扑向了尚云道军卒。
不义岛战船是最先出手的,当号角之声响起后,数以百计的床弩射出了长枪一般的弩矢。
对温家战船来说,一切是那么的猝不及防,黑暗中,传出了死神挥舞镰刀的呼啸之声,他们却什么都看不到。
秦游又学会了一个阴间小妙招,夜晚停船,千万不要在船上点出任何灯火,要不然就会成为夜袭中最显眼的靶子。
当温家第一艘战船被上百支弩矢贯穿后,不义岛群贼和寇众们也跳下了小舟,沉默无声的冲向了官军军卒。
刚刚消散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