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良禾有一种预感,很强烈的预感。
自己被忽悠了。
他就是再后知后觉也明白出海捞鱼用不着穿明光铠扛着个陌刀,标配应该是渔网才对。
直到乔冉连拉带拽的给他弄到了船上,蓝良禾确定了,自己的确是被秦游给忽悠了。
两天前上船的那群人,绝逼不是去捞鱼弄什么临别的赠礼。
十有八九,是临走之前干一票大的!
七艘船扬帆出海了,隆城的百姓挥泪送别,泪洒衣襟摆着手,也不知道是和郭城杂牌军摆手还是和不限量的海产品作别。
蓝良禾很懵逼,懵逼秦游去哪了。
其他人也很懵逼,因为蓝良禾这家伙居然晕船!
上了船之后,这小子就开始吐,哇哇吐。
隆城,沿海城市,这家伙从小长在海边,居然晕船?!
一个晕船的侯爵,管理一座沿海城市?
大家都惊呆了。
这他娘的和一个晕血的家伙当将军有什么区别?
乔冉嫌蓝良禾埋汰,吐的可哪都是,懒得搭理他。
斐云荣更有洁癖了,几个纵跳直接去别的船上待着了。
蓝良禾满嘴哈喇子趴在船尾,可怜的和个被抛弃的流浪狗似的,大家都离他远远的。
寇众、不义岛海贼,都是靠海吃饭的,他们可以容忍一个人抡不动刀子
,甚至可以容忍一个人不会踩水,但是绝对容忍不了这个人晕船!
只有白彪端了盆清水放在了蓝良禾身边,露出了一丝善意的笑容。
蓝良禾感动坏了,一边擦着嘴,一边豪气的说道:“兄弟,本侯承你的情,将来上了战场,你尽管把后背交给本侯。”
白彪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蓝良禾的后背,走了。
蓝良禾被这独特的善意感动的够呛。
望着白彪黝黑并且显得有些瘦弱的背影,蓝良禾大喊道:“兄弟,记住本侯说过的话,战场上,我照顾你!”
风停了,浪平了,船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_,齐齐看向蓝良禾。
两个呼吸后,船上爆发出了震天的大笑之声。
船上笑翻了,就连正在喝水的乔冉都喷了。
白彪转过头,看向蓝良禾,略显腼腆的点了点头,憨笑着。
整艘船上都是大笑之声,尤其是寇众们,笑的前仰后合,拍打着船板。
蓝良禾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大家笑,很正常。
因为蓝良禾要保护的人,曾经跳到了敌船上,一个人,一把刀,从船头砍刀船尾,再从船尾砍到船头,能砍死的,都砍死了,没砍死的,是因为吓破了胆全都跳船
了。
在战场上照顾白彪的后背?
大家越想越觉得逗。
要知道一旦上了战场后,白彪就会拖着陌刀,然后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至少五米开外。
因为在战场上白彪就是个人形绞肉机,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变的支离破碎。
白彪砍人不是上下砍或者劈,而是轮圆了陌刀横斩,不是呈扇形横斩,而是轮着圈的斩。
蓝良禾懒得和一群“匪盗”见识,擦了擦脸,然后继续吐。
白彪去掌舵了,一个旗手走了过去,笑道:“首领,您搭理他个软脚虾作甚,连船都踩不稳,废物一个。”
白彪笑道:“记得钻石梅丽号吗。”
旗手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咱和殿下刚相识。”
“第一次乘坐钻石梅丽号,世子殿下也晕船,晕的厉害。”
“诶呦,可不是,您一说卑下也想起来了。”旗手回忆了片刻后说道:“可这小子哪能和咱殿下相提并论,世子殿下他晕船是不假,可殿下性子强,吐也是站着吐,闭着眼也要在船头上等着满帆,这才是血性汉子。”
“他和殿下很像。”白彪回头看了眼远处哇哇吐的蓝良禾:“我觉得很像。”
“有吗?”旗手摇了摇头:“咱殿下是何等的人物,他可不配和殿下相比
。”
“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像。”
白彪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又笑了:“他们都不知何为畏惧,意气风发,甚至有时傻乎乎的。”
旗手没吭声,不认同。
他觉得秦游和蓝良禾是两种人,后者给秦游提鞋都不配。
正好乔冉走了过来,旗手笑道:“乔统领,您来的正好,我们府帅说那小子和咱殿下像。”
乔冉微微一愣,看向白彪:“此话怎讲?”
白彪重复了一遍:“不知何为畏惧,意气风发,甚至有时傻乎乎的。”
“傻乎乎?”乔冉微微一笑:“三世子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