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琥走了,喝的晕晕乎乎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
看的出来,问秦游敢不敢反,既是试探,也是期望,秦游给出的答案,倒是让曹琥很意外。
都自称“王”了,这和反了有什么区别?
而秦游其实也能够理解曹琥。
日子过的好好的,谁愿意反呢。
如果说造反肯定死的话,那么试问不是活不成了,谁又愿意干找死的事?
他也知道曹琥是怎么想的。
没读过什么书,自认为是个粗人,谁对他们好,就愿意相信谁。
郭城海王管他们族人吃,管他们族人喝,还不排斥他们,所以在曹琥眼里,如果海王能够反了,能够占据东海三道,那么他们湖女部落的族人也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为了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曹琥愿意反,愿意带着所有人反,只要能像个人似的好好活着就行。
如今看来,他们族人中的青壮都在郭城待着,有吃有喝,可一旦海王被朝廷干掉呢,他们还是得回湖城山里喝风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曹琥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湖城还有人,可以来郭城,一起反!
可谁知,秦游这个明显已经具备
谋反所有先提条件并且外人都以为这家伙早就算是反了的时候,这位海王,竟然对这个问题如此抗拒。
曹琥想不通,秦游也没正面回答。
秦游让凤七给曹琥送下了船,站在船头上,心思复杂。
乔冉倒是带着几分啼笑皆非的模样。
“若是他知你乃是越王府的三世子,怕是场子都要悔青了。”
说到这里,乔冉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秦游:“如若你当真是个草头王,说不定,还真能反成。”
秦游吓了一跳,骂道:“别特么瞎说啊,你才要反。”
乔冉坐下后笑道:“又无外人,急什么。”
“就是因为没外人我才急,你是骑司副统领,靠告密活着的,万一找秦老大打小报告,那我不是死定了。”
乔冉哈哈大笑:“那你还在我面前一口一个秦老大,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指的是陛下吗。”
秦游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
曹琥在的时候,他不敢喝酒。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言多必失,酒多,也必会多言。
不过当着乔冉的面就没有这方面顾忌了。
“还真别说,我要是个草头王的话,绝对
比一家二姓闹的厉害。”
秦游嘿嘿一乐:“有了游云媛媛号,我都觉得能莽穿全世界!”
“不错,这船,天下无敌!”乔冉深以为然:“如今你兵多将广,想要强行夺取平波城,只需率领一万山民,战船数艘,长驱直入,夺城易如反掌,占据尚云道,民心可用,朝廷大军只有区区七万人马,打不了持久战,再与晋昌、瀛人守望相助,可令飞云公主回斐,在涠江南岸故布疑阵,朝廷首尾难顾,自不会再调兵驰援东海,趁此机会,以雷霆手段灭掉陈家、温家,彻底把控东海三道,大力打造战船训练水卒战卒,届时可以与晋昌瀛人决裂,再带兵南进,大事可成。”
秦游一脸呆滞:“大哥,你不会诈我呢吧,我特么要是点个头,回头你就找秦老大告密去?”
“只是随意聊聊罢了。”乔冉洒脱一笑:“那曹大人应也是如此想的,见你兵强马壮,兵锋所指无人可敌,这才试探一番,奈何,鸿鹄安知燕雀之志哉。”
“你说反了吧,不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吗?”
“没,就是此意,鹄安知燕雀之志哉。”
“啥意思啊,我没志气啊?”秦游骂了声娘,懒得搭理乔冉。
“与志气无关,只是
佩服罢了。”
“佩服?”秦游一头雾水。
乔冉笑而不语。
他的确很佩服。
作为骑司,他见过太多太多所谓的上位者了,有执掌大权的文臣,有手握重兵的武将,权势滔天者不知凡几。
莫说像秦游这种兵多将广独霸一方的人了,哪怕是有着些许的权利,心态也会慢慢转变,目中无人,滋生野心,被权欲蒙蔽了心智。
而在乔冉所见过的人中,只有秦游至始至终没有怎么改变过,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很讨人厌,让人看不惯,没礼貌,做事莽莽撞撞,说话阴阳怪气,到了今天,依旧如此,长着一副欠揍的嘴脸,天天想着怎么占便宜。
人,没变过,可所拥有的东西,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也是乔冉最为敬佩的一点,在夏京,被万人唾骂时,让人看不惯,在东海,被万民敬仰时,还是令人讨厌,让人看不惯,能从始至终被人看不惯着,这家伙很神奇。
可即便是讨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