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地道出口距离一条溪流不远,乔冉曾派遣过大量的人手调查地道的路线,所以极为熟悉。
地道并不是从方家宅邸一直挖到几个出口的,而是连着一些方家名下的产业,有的是商铺后面,有的是高墙围住的宅子,走地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回到地面,从另一处地道入口再次钻下去,就说连接城外这条地道,需“换乘”七次。
因为需要保密,所以方家人并没有投入太多的人手把守在地道中,也正是因为如此,骑司找到两处地道入口后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地道路线全部绘制了出来。
溪流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马厩,众人到了后将马厩围了起来。
李太白进入马厩,果然见到草甸下面有一处出入口。
乔冉冷冷的说道:“秦游说的丝毫不假,方不二这商贾,见到袭城必慌,慌张之下定会火速进入地道逃之夭夭。”
李太白默然不语,只是从靴子中掏出了一把精致的短刀。
乔冉双眼一亮:“好刀。”
“恩主交于我防身所用。”李太白腼腆一笑:“恩主说我在平波城中危机重重,便请墨家钜子打造了此刀,削铁如泥吹发而断。”
一名骑司羡慕的说道:“那墨家钜子手艺高超,到了郭城后,只打造了一把神兵,当时大家还皆以为此刀会是殿下所用,没想到是交于了李先生之手,殿下当真是仁义。”
“不错,殿下对自己人,一直都是情深义
重,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
乔冉看了眼李太白,接着说道:“离京前,殿下曾拜托我派遣骑司带着手信前往边关寻你被发配的父亲的下落,算算日子,应在半年前已带回京城安顿在寒山书院之中,还有那当年污蔑你父亲贪赃王法之人,也被骑司搜罗了罪证押入刑部大狱了。”
李太白眼眶红了:“为何恩主未与我说此事?”
乔冉笑了笑,未说什么。
李太白望着西侧,那里,喃喃道:“恩主,武运昌隆。”
其实早在大半年前,当年污蔑李太白父亲的京兆府小官就前往书院负荆请罪了。
之前在京中时,随着秦游一次又一次的立功,简在帝心,曾经不少得罪越王府的人都想要修补关系。
那时候京中的人都知道李太白成了越王府小世子的门客,当年污蔑李太白父亲京兆府官员也前往寒山书院负荆请罪。
原本在李太白眼里如同高山一般的七品文臣,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苦苦哀求。
李太白恨不得一剑将此人枭首,可秦游却将李太白带回了书院,告诉小白,被发配的不是李太白,而是他爹,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他爹有资格处置这名京兆府官员。
当时李太白不懂,加之正好秦游与安之峰斗的如火如荼,所以还以为秦游不想在这个时期节外生枝,不愿意给秦游添麻烦的小白也就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恶气。
殊不知,秦游已
经私下里拜托乔冉解决这件事了。
秦游不是让李太白咽下这口恶气,而是等李太白之父回到京中后再做打算,因为遭罪的是李太白的爹。
李太白感动的无以复加,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眼眶发红。
“士为知己者死,李太白亏欠恩主良多。”
乔冉笑道:“之所以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晓,殿下如此待你,莫要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你来平波,只是为了办好殿下交代的差事,除此之外,皆是逢场作戏,方近也好,那百花楼的东家陈妩儿也罢,哪个不是手染鲜血的恶徒,即便是那陈妩儿,也曾干下过无数逼良为娼之事,头上插的那把步摇金钗,不知毁了多少不愿为娼的女子面容,我知你与陈妩儿私交颇和,与方近又整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你莫要忘了,你是李太白,寒山书院的先生,越王府三世子倚重的门客,而不是百花楼东家的陈妩儿钟情的李白,更不是方近的至交好友李小白,你可懂了?”
李太白将短刀插回靴中,表情坚毅,施了一礼:“学生明白了。”
乔冉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丝笑容。
人是感情生物,即便是逢场作戏,可与任何人接触久了,难免会生出一些情感。
方近与陈妩儿,都与李太白关系密切。
前者整日和李太白混迹在一起,后者更是成为了枕边人。
殊不知,这二人都是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了李太白,殊不
知,那“恶”的一面要有多么的嗜血狰狞。
前者在李太白面前,就是个只知吃喝玩乐人畜无害的胖子,后者在李太白面前,也是一副方不二禁脔扮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就和李太白一般,方近与陈妩儿也有另外一副面孔。
关于方近,骑司了解的比较少,就说那陈妩儿,百花楼后的花园里,不止埋了多少女子的尸体,皆是因为开罪与了陈妩儿香消玉损,其中大部分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