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永远是冲的最快的那一个,无论是步战还是马站。
第一个冲到兵营内的秦狰如同直立行走的战场绞肉机,杀出了一片真空地带,直接取了兵备郎温伦的首级,身后的山民们早已杀红了眼。
斩马大刀上满是血雾,秦狰站在点将台上,手里抓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温伦已死,反抗者,杀无赦!”
璜沢折冲府内,八百名温家军卒已经倒下了大半,可抵抗依旧。
原本,这些军卒想要放下兵器的,可秦狰吼了一声“温雅伏诛”后,军卒们红着眼睛冲向了山民。
秦狰一把将手里的人头扔了出去,暴吼一声:“一人不留,杀!”
一语落毕,秦狰跳了下去助跑了两步后,高高跃起,一名小旗被斜劈成了两半,温字大旗落在了秦狰的手中。
折断了大旗,秦狰将断掉的旗杆掷了出去,扎穿了两名温家军卒的胸膛,巨大的力量甚至扎破了一座营帐。
三百里之外的宏县屯兵卫,斐云荣长枪挥舞,无一合之敌。
六十名飞云骑如同长龙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一支支利箭射穿了甲胄颜色不同的小旗后,身穿重甲的飞云骑跳下了战马,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不断切割敌阵。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
,屯兵卫内三百五十名辅兵再无活口。
骑在马上的斐云荣摘掉战盔:“卸甲!”
马上的飞云骑们翻身下马,摘掉战盔,检查过枪甲后拿出水囊与干粮补充体力。
穿着运气重甲的旗手们则是原地坐下,即便他们不累,也要静坐片刻恢复体力。
一个呼吸,五个呼吸,十个呼吸,三十个呼吸后,斐云荣戴上战盔:“上马!”
一语落毕,六十名飞云骑再次上马,跟随着斐云荣前往下一处屯兵卫军营。
斐云荣不贪功,也不冒进,避开折冲府,只袭杀屯兵卫,不足五百人的屯兵卫,火药箭射进军营后,再击杀将领,最后冲杀进去。
与此同时,平波城中的杀戮已经没有停止。
乔冉站在府衙最高的建筑上,手持千里目,下达着一条又一条冷血无情的命令。
“李昭文,全家七十四口,杀,一人不留,带李昭文的人头来。”
“张占,下落不知,全城大索,本统领要看到他的人头!”
“平波西、南二处民仓,烧,不留一粒粮。”
“李隆昌与四十余名家丁藏于李府地道之中,地道无出口,炸塌假山,封住地道。”
“城西黄友亮正在组织城内百姓抵抗,杀,将黄友亮一家老小的人头
挂在城西牌坊之下以儆效尤。”
一声声“唯”,一名名骑司跳到了地面,骑着快马奔向了四面八方。
陶蔚然肝胆俱寒,站在平波府衙之中,冷汗早已打湿了刚刚换上的官袍。
他从未想过,越王府的小世子,竟然有如此的雷霆手段。
怪不得,只是要了方家的地契,而不是方家名下的产业。
口鼻之间,满是血腥味道,陶蔚然已经吐了三次了。
他现在无法走出府衙,一路走来,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半个时辰前,一个骑司将一张大纸贴在了府衙的墙壁上,上面足有百余个名字。
这些名字,陶蔚然大半都认得,其中不少名字,看到就会咬牙切齿。
可现在陶蔚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快意,而是一种极为莫名的神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名字被红色的墨笔划掉,而一个名字划掉,就代表着一个家族被灭门。
平波城内,求饶声、建筑物倒塌声、幼童的啼哭之声,惨叫之声、金铁交鸣之声、烈焰燃烧的声音、处处都有声音,处处都有死人,处处都是血雾漫天。
一箱箱包裹着油纸的火药箭被抬进了府衙,一个个不义岛群贼又将这些火药
箭带走。
这些杀气腾腾的战卒,抬腿迈过了大堂之外的尸体,带走了火药箭,进行着下一次的杀戮。
陶蔚然不知道这场杀戮还要持续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很天真,天真的令人发笑。
当那位嬉皮笑脸的小世子对他说会“算总账”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这所谓的“总账”不过是除掉方不二罢了。
可没想到,总账是点燃战火,烧遍整座平波的战火,战火所过之处,任何一个曾经手染鲜血的人都会被波及,从几座城门被炸塌后,小世子就从来没想过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这座城。
“你想夺回属于你治下子民的城池,殿下他便帮你夺回。”
乔冉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陶蔚然的身后:“阻拦者,杀光屠尽,两日后,由你接手,本统领会留下一些山民,剩下的,我要带走驰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