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并不知道,郭城同样陷入了交战之中。
秦麒调派了八艘战船前往罗云道,除此之外,还有六艘补给船前往广怀道给游云媛媛号输送物资和火药弩,而郭城海面只有四艘战船游弋护卫。
太阳初升,瀛岛战船,大举进犯。
嘹亮的号角声吹响,郭城进入战备状态。
郭城并没有太多火药弩,却有大量的山民。
秦麒并不担心,非但不担心,相反,他渴望战斗,渴望坐镇郭城将来犯之敌悉数击杀。
可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五十余艘大大小小的瀛贼战船,并没有靠近郭城海岸,而是停在了浅海区域,停在了火药弩的射程之外。
这些战船停稳之后,一艘艘小舟被放了下来。
海防塔上的火药弩进行射击,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再次出现。
数以百计的小舟上,瀛贼全部跳入到了海中,散乱,没有丝毫阵型,甚至人与人之间都保持着很远的距离,游向了郭城海岸。
秦麒第一时间下令,停止了海防塔使用火药弩继续射击。
火药弩,是用来击沉海船的,再不济,也可以击沉小舟,可要是用于射击游向海岸各自为战的瀛贼,就如同大炮打蚊子一般,效果甚微,或者说是没有任
何效果。
曾几何时,没有人理解秦游为什么要建造两堵墙,两堵看起来可笑之极的墙。
这些石料,完全可以用于打造一座真正的城池,高墙,大门,坚固的城池。
可是当时秦游固执,武断,没有听取任何人的建议,打造了这两堵又蠢又可笑延绵百里的墙。
今天,秦麒和所有人无比的庆幸,庆幸大家一直“宠爱”着秦游,任他肆意而为,所以,才有了两堵墙。
而今天,海上的这一堵墙,成为了郭城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屏障。
“所有百姓回到屋内,号角响起前,不许离屋,号角响起后,城墙失手,城内百姓年满十六岁者火速感到东墙迎敌。”
“山民登墙,百步,箭矢射之,五十步,弩射,靠近墙体,让曹琥将城内的所有猛兽都放下去。”
“所有火药箭搬到瞭望、海防、箭塔之上,瀛贼聚众过十人,可射之。”
“打旗,所有三翼战船不许迎敌,分散两侧,满帆绕开,以侧翼航向瀛人战船后方击敌船。”
一条条命令从秦麒的口中下达了出去。
穿着战甲的秦麒手按腰间长剑剑柄,双目坚毅。
瀛贼,上岸了,如同散兵游勇一般冲向了东墙。
没有阵型,兵刃五花八门。
没有将领,服饰各异。
没有战旗,各自为战。
城墙上的曹琥将一支大箭射出后贯穿了一个瀛贼的头颅后,战斗开始了。
善射的舟弓手不在郭城之内,飞云骑也不在,只有山民和屯盐卫老卒。
山民们并不善于长弓,他们善使石锁。
制作长工,需要兽筋,而在湖城深山中,他们与野兽为伍,所以缺乏制造弓箭的材料,大部分人,都不善使用弓箭。
瀛贼的人数众多,可是站位却极为分散,哪怕是遮天蔽日的箭雨落下,依旧无法穿透瀛贼们的木盾,收获甚微。
秦麒对此并不意外,这种战术,他也用过。
扛着斩马刀的曹琥跑了过来:“王爷,开城门吧,下官带人冲杀出去。”
“为何?”
“杀敌。”曹琥哈哈一笑:“虽说部族中的善战精壮被世子带走了,可我湖女诸部落皆是敢战之士,让我们出去痛宰瀛贼。”
“秦游曾问过本王一个问题,关乎胜败。”
“胜败?”
“胜的一方,折损八成,败的一方,折损一成,何为胜,何为败?”
曹琥微微一愣:“这叫什么问题,胜也好败也
罢,皆是杀伐征讨之事,若是破城,哪怕折损了八成,依旧是胜。”
曹琥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战斗只是过程,要看结果,哪怕全死光了,可是把城拿了下来,那就是胜利。
秦麒拍了拍城墙:“瀛人,攻不上来的,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人死了,活不过来。”
“不错,世子殿下也是体恤部下的将领。”曹琥踢了踢青色城墙,呵呵乐道:“这墙坚固的很。”
“瀛人,也知攻不上来。”秦麒望向了海平面的瀛贼战船,不由皱了皱眉头:“看模样,他们并不是要拿下郭城。”
“那为何还要跨海而来?”
秦麒面露沉思之色,片刻后,叹了口气:“游儿在广怀道,应是出了岔子。”
“这是何意?”
秦麒没吭声。
他只是能看出来,攻城,未必是要拿下拿下一座城池,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