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麒站起身,大步向前,来到秦老大面前,再次跪倒。
“臣弟,秦麒,拜见陛下!”
秦老大一把摁在了秦麒的肩头,按的是那么的用力,指尖已是没了血色,隐隐发白,玉冠上的珠帘微微颤抖着,一颗有一颗水滴落在了秦麒的额头上。
没有人能够看到秦老大的面容。
这位夏朝天子,只是那么站着,双肩颤抖着。
秦烈睁开了双眼,握紧的双拳渐渐松开,微微张开了嘴,弧度越来越大,笑出了声音。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声振屋瓦。
兄弟三人,一人将面容隐藏在玉冠之后,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一人跪倒在地,无语哽咽,一人仰天大笑,笑的好不快意。
这一刻,属于兄弟三人。
大殿之中的臣子,尤其是老臣,潸然泪下。
没有经历过中州大乱,根本无法知道这兄
弟三人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举旗反叛,一次次九死一生,破城夜,入宫逼死殇帝,定中州,兄弟三人,即便是最危难的时刻,也从未舍弃过对方,当然,主要是老二老三没舍弃过老大。
三人共同走过那么多艰难的岁月,可最终,却没有同享富贵。
手握天下权柄的上天之子,整日埋首于奏折之中。
征战四方的越王,前往了边关,把守国门。
已获齐王封号的秦麒,却坠崖而亡。
兄弟三人相聚一堂,上一次,已是十数年前。
秦烈的笑声,依旧震耳欲聋。
秦游望着狂笑出声的老爹,所有的一切,渐渐重合。
秦烈,养我育我的父亲。
大殿之中,秦游鬼使神差一般,径直走到了秦烈面前,双膝跪地。
“孩儿秦游,见过大父。”
秦狰瞅了瞅竟然没有监察使弹劾三弟不尊朝礼,也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孩儿秦狰,见过父王。”
秦烈的笑声止住了,望着秦游,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好儿郎,不辱老子英名!”
然后,一个大嘴巴子忽在了秦狰的脑门上。
“你他娘的还有脸回来!”
秦老大和秦麒也转过了头,二人同样爆发出了大笑之声。
朝臣们很尴尬,置身于这大型认亲现场,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