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封又一封信件被打开,秦老大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除了秦烈、秦麒、秦游三人外,几位臣子,神情极为紧张,深怕哪封信和自己有所关联。
事实上,这些信,真的和他们有关联,而且关联大了,只不过大多是他们的衙署中的同僚有关,其中最近的人就是府中的管事之类的,倒是和本人没什么关系。
可即便是这样,秦老大也气的暴跳如雷。
因为从众多信中他到底还是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东海有太多太多可以用来造船的木料了。
一脚将一个木箱子踢开,秦老大勃然大怒,冷眼看向了坐在绣墩上的秦烈和秦麒哥俩。
然后刚要开喷,秦老大发现看错方向了,连忙转身,继续勃然大怒,看向五位战战兢兢的尚书。
“东海制造海船的木料,可谓是随处可见!”秦老大咬着牙,低声吼道:“你等,可知此事。”
没人吱声,秦老大眯起了眼睛:“朕,在问你们话,为何不答!”
“陛下。”
文官之首的上官鄂终究还是得第一个挨骂,脸上倒是没什么惧怕之色,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臣,知。”
“上官鄂!”秦老大怒喝一声:“你非但不借朕钱财,还将如此重要的事隐瞒于朕,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隐瞒朕,你上官府中,每年到底进账几何!”
秦游:“…”
卢通站
起身,垂首:“臣,亦知此事,可即便说与您听,又能如何。”
秦老大闻言一愣,脸上的怒火渐渐消散,最终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是啊,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能在一家二姓的眼皮子地下建设造船厂,还是挖出一个船坞,别说造船厂和船坞了,怕是一根木料都拉不回来。
能看到,却拿不到,与其这样,知,还不如不知。
上官鄂和卢通是真知道这件事,可历来清廉并且名下也没什么商队的闻人泰却是丝毫不知,满面差异:“此事,骑司未曾禀报过?”
在旁边充当背景墙的白千连忙说道:“闻大人,骑司哪懂这个啊,东海那边无人建船,都是从晋昌与瀛岛买回来的,即便建了船,也都不是海船,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前朝的船,罗云道倒是建了不少船,可都在幽水城与温家水寨,骑司根本无从知晓啊。”
“所以,这朝臣,皆知,唯独朕不知。”
秦老大满面冷笑,脸上虽无怒意,可表情,却略显狰狞。
上官鄂和卢通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好,好啊。”秦老大双眼都充血了,冲着周伏虎破口大骂:“你这礼部尚书,究竟是如何当的,废物!”
周伏虎满面都是黑人问号脸。
我是谁,我在哪,和我有个啥关系?
旁边的秦游算是看出来了。
秦老大
,也就能挑挑软柿子捏了。
实际上还真不是,有秦麒和秦烈在身边的话,秦老大偶尔也可以捏捏硬柿子。
主要是人家上官鄂和卢通说的在理,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理解归理解,秦老大还是生气。
生气了,就得发火。
四个尚书,上官鄂,感情贼好,闻人泰,那是真不知情,卢通这户部尚书,属于是被迫营业,这老家伙早就不想干了,龚文华吧,还不在,那就剩下个周伏虎了,这小子既不是从龙之臣,关系又不咋地,完了看起来还很好欺负的样子,不找他撒气找谁,总不能找秦麒和秦烈自取其辱吧。
周伏虎徐徐拜倒:“臣,万死。”
“罚你半年俸禄!”
周伏虎:“…”
他这俸禄都罚到后半年了,之前因为海王这事,秦老大天天发火,然后一发火就扣他俸禄。
周伏虎抬起头,偷偷瞅了眼卢通。
陛下…莫不是从户部拿提成了?
周伏虎也有点不想干了。
鸡毛没有呢,三年工资没了,还总挨喷,这尚书当的,没啥大意思,怪不得没人竞争呢。
秦老大气呼呼的,扫了眼满面无辜的周伏虎,心里突然有些懊悔了。
周伏虎这么老实,屁都不敢放一个,早知道的话,刚刚说罚他一年俸禄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
秦麒,突然看了眼秦游,眨了眨眼。
没等秦游没想明白这是暗号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秦麒朗声道:“皇兄,此事应查,彻查,与乱贼有所牵连,势必心生二心,若不彻查,不知这天下还有多少个陈洛鱼,不知还要冒出来多少个陈家!”
秦游再次观察起了几位尚书的表情。
上官鄂,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个深浅。
卢通似是欲言又止,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