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由一出来,倒是令臣子们满心疑窦。
其实关于瀛贼,大家都不是很愿意提了,瀛贼都差不多死光了,还提了干什么,就算是提也该提提怎么快速消化瀛岛才对。
秦游伸出了脑袋,也是一脸困惑,目光扫过群臣的时候,这才发现上官鄂不在,站在吏部官员最前方的是个老头。
秦游光记得这老头是吏部的二把手右侍郎闫鹏举,存在感很低,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秦老大有什么事问吏部的话,一般都是上官鄂开口,上官鄂不吱声,就是张由或者下面不同品级的主事出班,这右侍郎和个摆设似的。
秦游向前站了站,找了个好角度。
“陛下,这些时日吏部对京内官员进行考评,臣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事,便擅作主张私下调查了一番。”张由抬起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秦老大,继续说道:“最终发现,其中一些人,与瀛贼使团有所关联。”
“什么?”秦老大一拍御座把手:“京中竟还有与瀛贼苟且之人。”
远处看戏的秦游眯了眯眼睛。
他总觉得秦老大这反应,有点不太对劲呢,好像带点…带点浮夸那意思。
“禀
陛下,瀛贼使团自东海广怀道登陆,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京中,路过各州府时,却无一人发现异常,此事本就怪异,不过追查此事为骑司衙署,与吏部无关,只是因考评一事,臣发现京中有数位官员在瀛贼使团入京前告假离京,私下询问了一番后,发现这些人的官引记录通向台州府,而瀛贼,也正是从罗云道登陆,绕道台州府官道,一路北上来到京中。”
秦老大恨不得把眉头拧成麻花,沉声问道:“你是说,这些京中官员的官引,为瀛贼使团所用?”
“正是如此,臣写了一些书信询问各州府的友人,最终发现,工部军器监丞劳水文、厩洲下牧副监仇子术、吏部主簿夏吉编、奉礼郎栾碧协、志县长史兰德翔五人官引,皆使用过。”
五个人,都是七八品不入流的小官,不过按照张由所说,即便是小官,有这些人的官引,在官道以及除京城外其他城池入城出城都是畅通无阻的。
秦老大面色阴晴不定:“可有铁证。”
“臣现在没有,不过刑部若是彻查,必然能找到铁证,除此之外,臣阅遍这五人的官籍最终发现了…”
张由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朗声
道:“这五人,皆是我吏部右侍郎闫鹏举同乡,而这五人每年考评,俱被评为上佳,批示之人,也正是吏部又侍郎闫鹏举。”
“嗡”的一下,群臣们开始交头接耳。
看热闹的秦游乐了。
这吏部是怎么回事,要原地解散了啊?
先是张由这王八蛋私下和瀛贼苟且,然后上官鄂不上朝,现在张由又给他们吏部二把手咬出来了,太可乐了。
“陛下,老臣冤枉。”
闫鹏举跑了出来,双膝跪地匍匐着:“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张由所说,老臣一概不知,老臣冤枉啊。”
“哼!”张由冷声说道:“闫鹏举,你这恶贼,本官竟与你同殿为官,真是羞煞我也,事到如今,在御前你还敢狡辩,是真是假,刑部一查便知,除了瀛贼使团之事,吏部考评官员,你竟擅作主张盖印笔批,非但没有请示上官尚书大人,更未问过其他同僚,难道这吏部是你闫鹏举的一言堂吗。”
说完后,张由朝着秦老大跪下:“陛下,除瀛贼一事,臣弹劾闫鹏举以权谋私心欺上瞒下。”
张由话音一落,吏部又出来了三个官员,跪在了张由的旁边
,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不过只是“口证”,证明闫鹏举考评京城官员的确走的不是“正规程序”。
秦老大“气”的都哆嗦了,看向闫鹏举高声问道:“朕先不问你瀛贼使团一事,只是问你这夏京官员考评,你既不访查,又不过问上官鄂,此事是真是假。”
“陛下,老臣冤枉,此事,上官大人是知道的。”
张由冷声道:“一派胡言,我已问过上官大人,上官大人并不知情。”
“怎么可能。”闫鹏举如遭雷击:“不可能,断无可能,此事,上官大人是知道的。”
秦游看的直呼过瘾,闻道鸣也伸长脖子往前看。
开朝至今,左侍郎给右侍郎弹了,这还是头一次。
臣子们面面相觑,张由这操作,也属实挺骚的,可上官鄂还没上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张由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派人去上官府中问一下上官鄂就知道了,如果上官鄂否认,那闫鹏举就是欺君之罪了,不是欺骗的欺,而是欺辱的欺。
都欺君了,那协助瀛贼使团入京的事,八成也就是真的了。
这么推算的话,张由不可能在
那胡咧咧。
众人看向闫鹏举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