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佑求见,杜淹也是一阵疑惑。
“这个小皇子来找我干嘛,不是前几天还听说他在河西么。”
“虽然之前老夫气愤不过说过一些狠话,但我也没做什么啊!”
思考了一番之后,杜淹最终还是决定闭门不见。
反正这几天他告病在家,正好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拒绝李佑。
却没有想到,下人刚刚说出生病一事,便被告知李佑正是奉陛下的命令前来慰问的。
这一来,杜淹又是一惊。
他虽然前两天是病得很严重,但是这两天已经好了不少。
而之所以没有去上朝,那也是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其实不光是杜淹,这几天称病的大臣里,其实有一大半都是这样的。
大雪天的,哪里还能比暖和的被窝舒服呢。
杜淹连忙让下人带着李佑在府里绕个远路,而自己则迅速地躺在了床上。
等到李佑出现在杜淹面前的时候,杜淹已经摆出了一副憔悴的模样。
“臣杜淹多谢陛下挂念,臣的身子多有不便,还请楚王恕罪!”
见到李佑,杜淹也没想过要行礼,反而是做好了打算就躺在床上不起来。
在杜淹看来,李佑也不过就是奉命前来,他们两人走走过场也就行了。
然而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李佑便判断出杜淹也许可能病了,
但是并不严重。
倒不是杜淹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而是李佑在进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杜淹的鞋子,散乱地放在床前。
刚开始李佑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当杜淹说他行动不方便的时候,李佑心中就冷笑了起来。
【杜家怎么也是高门大户,你要是下不来床,鞋子肯定是被下人放得整整齐齐的,怎么可能这样乱放。】
【我看在就是你匆忙上床,没有忘记把鞋子摆放好了。】
【试问床都下不了的人,还能穿着鞋子到处走呢!】
【你这是在糊弄谁啊。】
然而李佑却并没有立刻拆穿他。
李佑今天过来,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敲定城南修行坊的交易。
见到杜淹并不准备起身,李佑也不在意,反而是笑呵呵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杜尚书,本王奉皇命过来给杜尚书送慰问品来的,快起床来试试陛下送你的衣服吧。”
说着,李佑拿出一件棉衣,放到杜淹的床边。
“杜尚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杜尚书换好了衣服我们还是外面说话吧,本王就先去外面等你了。”
说完李佑也不等杜淹的反应,直接便走了出去。
其实李佑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在这里谈。
只是他不习惯和人在床上谈,而且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
男人。
到了另一间屋子,李佑也没有闲着,立刻便让下人把火炉点了起来。
杜家的下人见到有人在屋子里生火,原本还准备制止,却是硬生生地被几个神策卫给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就算你是皇帝派来的也不能直接在我们家里放火啊!”
“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几个下人虽然被神策卫拦着,但是嘴里仍然是喋喋不休。
“聒噪!让他们安静点!”
李佑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道。
听得这句话,几个神策卫立刻就准备动手,把那几个下人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见到下人收声,李佑才继续笑着说道:“这样才对嘛。”
“本王好心好意帮你们点个炉子暖和一下,你们居然还敢阻止!”
“现在天气这么冷,把本王带到这个没有火盆的房间,难道这就是杜家的待客之道么!”
“而且本王这次来是代表父皇前来慰问的,你们不给本王面子,就是不给陛下面子。”
李佑越说越严重,说得几个脸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几个下人当即就扛不住了,纷纷跪倒,接着又是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然而还没求饶两句,李佑那冰冷的眼神,让他们又再次噤若寒蝉,只是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李佑还准备再教训两句,便听
到门外有声音,接着杜淹在一位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跪了一地的下人,杜淹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楚王,您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杜淹阴阳怪气地说道。
然而李佑却是丝毫不在乎,反而是笑着问道:“杜尚书可是穿着陛下御赐的棉衣啊?怎么样,暖和么?”
此时无论李佑问什么,杜淹定然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但唯独这棉衣,杜淹那是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