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晚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熟悉的铁笼。
她坐起身来,动动胳膊动动腿,试图消散些被电后的酥麻感。
就在这时,房门响动,陈暮走了进来。
他和往日有些不一样,褪去了一直穿在身上的白大褂,只穿着常服,一向冷静克制的脸上居然也会露出几丝偏执疯狂。
姜晚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荒谬感,“陈暮,你疯了?”
陈暮微微一顿,眸光越发阴冷。
他学着姜晚曾经的样子,蹲在铁笼旁边,面上满是阴郁和困惑,“姜晚,你真的是个很坏的女人”
姜晚蹙着眉头,不耐道:“别和我说,你把我锁在这里就是为了审判我?陈暮,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赶紧把我放出去。”
陈暮没答话,而是继续学着姜晚先前的样子,环住膝盖,撑着下巴歪头看她,仔细看去,还能看清夹杂其中的几分小心翼翼,“可我就是放不下你,为什么呢?”
姜晚冷眼看向他,并没有因为陈暮的告白就松动立场。
“陈暮,你该不会忘记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吧?说不喜欢的是你,赶我走的也是你,现在才说喜欢我,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陈暮面色垮了下来,他缓缓站直身体,就要转身离去。
“你不会以为把我困在这里有用吧?这附近就我们几个人,我突然消失,你觉得队员们找不到这里?是你自信过了头,还是觉得别人都是蠢货?”
本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可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陈暮,他的双目逐渐变得赤红,“别和我提他们!要不是楚明笙那个贱人天天黏在你身边,你现在只会喜欢我!都是他们,都怪他们贸然闯入,从我的世界里把你夺走”
“你脑子抽了?”姜晚受不了他的胡言乱语,直接出声打断,“是你把我赶走,能怨得了别人吗?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你不会以为被你拒绝的人,还要一直在原地等你吧?就算没有楚明笙,也还会有别人,因为一切罪魁祸首是你,而你,是个不敢直视自己错误的懦夫!”
“要不是我好心回来救你,你早就被霍云霆那伙人抓走了,可你不知道感激我,还把我关在铁笼里!”姜晚摇了摇头,面上是压抑不住的失望,“呵,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早就不是那个我喜欢的陈暮了,现在的你,让我陌生,让我厌恶,让我恶心!”
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仿佛敲击在陈暮的灵魂最深处。
听到姜晚厌恶他、恶心他,陈暮瞬间慌了,他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姜晚说的自己无从反驳,他确实是如此卑劣巨大的恐慌从心底涌向全身,一颗心也像被捏揉搓扁般,酸涩的厉害。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过自己,恨自己的卑劣,恨自己的犹豫,恨自己的口是心非他知道,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姜晚就真的要离他而去了,他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姜晚再次发出冰冷的指令,“钥匙拿来,放我出去,别让我恨你。”
陈暮凝视着姜晚的面孔,眼中像是祈求,又像是悲哀,可得到的依然是姜晚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她像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一样
至此,陈暮缓缓坠落的心终于碰撞到地面,它摔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陈暮低着头,像是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神,衬衫上晕开片片深色的水花,姜晚只当没看见。
他缓缓从兜里摸出钥匙,颤颤巍巍的递到姜晚面前,就在姜晚即将接过时,他鼓起最后的勇气,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晚晚”
姜晚不带一丝犹豫,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钥匙,自顾自的开铁笼门。
现在倒是知道难受,知道心碎了?之前她遭遇的那些事,要不是她心态调整的好,比他现在还要难受一万倍呢!
装可怜也没用,之前怎么对她,那都是要还回来的!
开了铁笼门,姜晚更是连个眼色都没给他,直愣愣的往前走。
就在她即将开门出去时,陈暮突然冲过来,自身后牢牢抱住她,姜晚还没来得及训斥,就发现颗颗炙热的水滴不断浸透自己的衣服。
陈暮哑着嗓子低声哭泣,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反反复复说着那两句话,“原谅我,原谅我,晚晚”
姜晚心里并无所动,还觉得他是活该,毫不留情的扯开陈暮环在腰间的手,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陈暮心脏传来阵阵绞痛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空,他再也坚持不住滑落在地上。
他紧紧捂住胸口弯下腰,一滴滴泪花绽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天色大亮,姜晚和楚明笙结伴出去搜集物资。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陈暮穿着一身显眼的白色,自以为滴水不漏的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他只穿着再寻常不过的衣服,身边什么防护装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