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对着姜晚,他第一次露出不满。
“陛下是想囚禁少卿吗?少卿只是入宫为皇夫,又不是卖身为奴,难道少卿连想去哪里的自由都没有吗?”
听着裴少卿反驳的话,姜晚只觉得一股郁气在心中炸开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着,她控制不住,直把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为什么要和朕作对?为什么不听朕的话,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朕反驳!”
易碎的茶壶跌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外加姜晚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倒是把屋里人全都吓得够呛,连裴少卿也一脸愕然。
“陛下,您没事吧?”
瞧见姜晚这明显不太正常的样子,裴少卿没和她动怒,反而担忧的看向她。
一旁的女使也凑上前来,“陛下,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可谁知,听了这话,却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般,姜晚白皙的脸上满是疯狂,她猛的把女使甩开,撕心裂肺道:“滚!滚!全都给我滚!”
突然,姜晚把目光移向裴少卿,她双眼猩红,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你!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你想把伤口给外面的人看见,让他们知道是我打得你,让大臣们都骂我昏庸暴虐,让摄政王骂我昏庸无能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所有人,你们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我,都想看我的笑话!”姜晚指着面前的所有人,面上满是仇恨绝望,她眼泪横流,几近崩溃,“你们都觉得我有病,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别以为我不清楚,贱人,全都给我滚”
大滴大滴眼泪自姜晚脸上滑落,为了克制颤抖的身体,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渗出血来
侍女们伺候姜晚许久,当然知道她癫狂起来会伤害身边人,也因此,现在只敢围在旁边看着,一个敢上前的人都没有。
裴少卿却是直接冲上前去,扒开姜晚的嘴,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姜晚已经彻底陷入暴躁状态,她的理智几乎为零,只想破坏掉周围靠近的所有东西。
她奋力捶打着裴少卿,癫狂道:“滚!滚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裴少卿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不进反退,直接把姜晚牢牢搂紧自己怀里,箍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
姜晚挣脱不得,只能用自己唯一能伤害人的牙齿,恶狠狠的一口咬在裴少卿手上,这一下,她用了十成十的力,姜晚甚至能尝到嘴中的血腥味。
可从始至终,裴少卿都没有推开她。
他用另外一只手搂紧姜晚,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陛下,没事了。没有人在背后笑话你,也没有人想看你笑话,陛下要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受伤,那我就待在长乐宫,直到脸上伤好了再出去,我保证,绝不会让人看见我脸上的伤”
或许是裴少卿略带沙哑的声音能让人快速沉寂下来,也或许是嘴中的血腥味让姜晚回过神,她真的逐渐清醒过来。
回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姜晚的脸都快丢没了。
她缓缓松开裴少卿的手,瞧见上面的皮肉翻飞、狰狞恐怖,姜晚更觉羞愧瞧见她恢复正常,裴少卿箍住她的手也逐渐放松。
姜晚猛的站起身来,干巴巴的威胁道:“今日这些事不许宣扬出去,如果朕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必定让你好看!”
说完,姜晚像火烧屁股似的,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而裴少卿却是看着她的背影,久久难以回神。
他进皇宫时间不久,今早被陛下划伤脸,他也只当是她恼羞成怒,不愿在摄政王面前丢了面子,这才对他大发雷霆。
可方才陛下的样子,明显不正常而且,裴少卿敏锐的察觉到陛下的话不对劲,她说“你们都觉得我有病,你们都巴不得我死”,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谁又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敢巴不得陛下死?
裴少卿面色凝重,越发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陛下哪里是刁蛮任性,依他看,倒像是得了什么病,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联想起先皇的病症,裴少卿眼神微黯,若是陛下得了和先皇一样的病,为何摄政王不早早告知朝臣们?
陛下一直由摄政王教导,身边人也都是摄政王的人,那些难听的风言风语就这么传到陛下耳朵里,难道摄政王不知情吗?
还是,故意如此,想要多多刺激陛下,让她的病情加剧呢?
想到这里,裴少卿立即找来纸笔,就要向宫外父亲传信,但想到方才姜晚的癫狂模样,他又生了退却的心思。
陛下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事,她怕朝臣们对她口诛笔划思来想去,裴少卿放下了纸笔,他决定自己先行调查,就从先皇的病例开始查起,等到确定之后,再和父亲他们联系。
若是真让他找到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