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坐在龙椅上看着七人的神情反应,面色如水,让人看不出心思。
下面的大宗正继续说到:“宗室里几位长辈和我为几位殿下拟定了封号和封地,请陛下过目。”说着就从袖子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简书,朱棣翻开扫了一眼后将简书给了贴身太监。
“大宗正考虑的很周全,明日朝会大宗正就一同上朝吧。”看到简书内容的朱棣沉着的脸色也有终于有了缓和,向大宗正笑了笑就让他下去了。
转头看向三杨说:“郑和出使西域之事你们讨论的如何了。”
“禀陛下,郑和出使,可扬我大明国威,同时加强海外贸易,促进商业发展。”一直趴在那儿默不作声的朱高煴突然高声叫道。
朱棣心中暗自诧异,这个老四做事情一向提不起心气,干什么都是懒懒散散的,唯一一次见他着急还是上次登基的时候。如今郑和出使西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却表现的如此急切。
“敢问四殿下,自古以来小国进贡都是我大明朝亏钱,小国进贡些不值钱的鸡肋之物。而我大明却要厚赐他们几十甚至上百倍的货物。
若是郑和出使,面对的就是西洋诸国,为彰显我大明声威,必要致使国库亏空。如此行径,实为不妥。”
朱棣还未开口,一旁的杨荣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虽然杨荣说的比较委婉,但明眼人都听出来他对大明朝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极度不满。
朱高煴笑笑,按这种做法确实是大明朝打肿脸充胖子,一脸戏谑的朱高煴让一直观察他的朱棣更加不耐烦。呵斥一声“你想说什么就快说,说的好朕恕你无过,否则……哼!”
朱棣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渐渐黑下去的脸色已经告诉了朱高煴后果。
“父皇别着急嘛,诸位可知大明朝的丝织品,陶瓷作价几何啊!”朱高煴撑起身子,一脸狡黠的看着朱棣。
“一匹上等的绢至少也要一千文左右,而陶瓷就不一样了,上等的陶瓷和下等的陶瓷价格千差万别。四弟,你问这个干嘛?”老大满脸疑惑的看向朱高煴。
朱高煴心想,不愧是朱棣大将军的后勤,身为皇室贵胄,对百姓民生却是如此了解。
“大哥可知一批最下等的绢在西域邦国作价几何啊。”
“你就别打哑谜了,有什么就快说出来,啰啰嗦嗦的还是不是男人。”不等老大回应,老二朱高煦这个急性子就急吼吼的喊道。
朱高煴朝老大歉意的笑了笑说道:“这下等的绢在西域贩卖可是要百两银子一匹,就这还有价无市,更别提陶瓷,茶叶等物品了,在西域更是天价。
这中间的差价,大笔大笔的银子,都全进了胡商那群二道贩子的口袋里了。”
“岂有此理”听到这里的杨溥勃然大怒。这些日子他正负责户部的事务,朱棣的登基大典要钱吧,朱棣的皇陵要钱吧,各位皇子的分封仪式要钱吧,靖难的从龙功臣要钱封赏吧,更何况朱棣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前些时日还说要修什么永乐大典,这也要钱吧,之后的御驾亲征更要钱吧。
这些时日的杨溥面对亏空的国库都快疯了,看见谁都想捞上一笔。逮住谁都想咬上一口。
现在居然有人拿大明朝的钱,还把大明当傻子,拿些垃圾破烂糊弄大明。
越想越气的杨溥噌地一下站起来,双眼放光:“还请陛下下旨,让郑和出使以彰我大明威仪……”
次日,大朝会
“陛下,臣有本奏”得了吏部侍郎指点的吏部郎中今日第一个站出来,急迫的神色好像怕别人抢先一步。
“昨日朝会迁都之事,臣首肯心折,但国家初定,国库空虚,迁都所耗费民力物力不计其数,此时不宜迁都,臣斗胆谏言将南京暂定为国都,待国家繁盛再迁国都。”
“那依你之见,国都应该定在何处啊!”朱棣的脸上无悲无喜。缓缓的问道
“北方苦寒,不利于国力发展,世人皆知,但北平地理位置优越,位于华北,西北蒙古,东北辽河之间,此三地地势平坦,若有来犯,随时可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北、东两面都有天然屏障保护,可作御敌之用,西、南则交通便利,战争来时运输粮草,调动兵马损耗极少。”
“更何况北平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可称天府之国;其山川形势又足以“控四夷,制天下”,是帝王万世之都;而且,只等“漕运相通,储蓄充溢,材用具备,即可迁都”
“此外,天子戍边的壮举更是亘古未见,如此之下,定能使万民一心,正如陛下所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臣等自当追随。”陈洽双手一拱,朗声答道。
朱棣还是不予评价,转头看向其他大臣
“臣认为吏部郎中陈洽之言老成持重,思虑周密,可以一议。&34;吏部侍郎王英走出朝列看向朱棣。
随着王英的话语落下,吏部的人纷纷开始摇旗呐喊,一些和他们交好的人也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