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凌胜板着脸,“先帝山陵崩,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就去了,譬如这空悬的中书侍郎之位,众人都不敢去提,就怕新帝有自己的想法,犯了这位陛下的忌讳。”
他一字一句,犹如诛心。
“可您不同,您是文官之首,此事别人不敢直言,却是您的分内之事,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下官有罪,你们有罪,庄相您更是有渎职的罪过!长此以往,恐怕不必别人挑拨,只怕在陛下眼里,我等就是另一群方党之流!”
满屋子的文武大臣,顿时齐齐变色。
“此事下官吐也吐完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庄大人请便。只是新帝登基不久就累倒,天下人会如何看我们,史书中会如何记录这件事,还请各位多多三思!”
凌胜一席话说完,拂袖就走。
直到他走了出去,众人还回不过神来。
“他,他以前有这么刚直吗?”
几个大理寺的官员窃窃私语。
“我一直觉得我们寺卿性子挺圆滑的啊……”
庄骏被人当面呛声,简直像是被甩了个巴掌,脸色又青又红。
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对视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开口道:“庄相,我等觉得凌寺卿说的没错,明日我等就草拟个折子,请陛下早日裁定中书侍郎的人选,如果庄相您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向陛下举荐……”
礼部尚书顿了顿。
“这先行裁决、分定轻重缓急的位子,实在是拖不得了。”
“本官明白了。”
庄骏知道大势已去,所有人都已经被皇帝的病症震得慌了手脚,此时自然不愿晚节不保。
“本官明日就草拟章疏。”
呼!
气氛凝重的班房内,顿时渐渐有了些生气。
“不过,这件事暂且放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诸位同僚怕是疏忽了。”太常寺卿看了屋内大臣们一眼,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陛下已经十四了,知人事了……”
“蒋寺卿,这时候怎么是说这个的时候!不嫌臊!”
沈国公戴勇一直冷眼旁观,见突然提到这个,立刻打断。
“不是啊……”
蒋寺卿委屈地说:“陛下身体不适,倒是提醒了下官。这君王的子嗣,向来攸关国体,陛下若能早日诞下皇子,也好……”
他语意未尽,但大家都听得懂。
看得出,许多人都被蒋寺卿的话说的意动,开始打起如果皇帝身体不好,至少还有个皇子可以备选的想法。
十四岁,也不算早了。先帝大婚时,不也才十四岁吗?
“放你娘的狗屁!”
沈国公戴勇见许多人开始想着皇帝的婚事,顿时一声大喝。
“就陛下现在的身体,你们还想让他日也操,夜也操?你们是想把陛下榨成人干不成!”
“你你你你你,沈国公,你忒粗俗!”
“老子哪里粗俗了,白日里操心国事,夜晚还要操,操,操……你受得了?”
沈国公瞪眼怒骂。
“你受得了,你他娘的能到现在都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