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柔站在一旁,她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给二老爷和二太太求情。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老太太痛心疾首,本来回门是件极其高兴的事,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而且明妧事先没和任何人说,直接把苏老太爷找了来。
既然来了,那就是要给明妧和苏氏做主的,苏老太爷冷冷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肮脏的府邸过,明妧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庇佑,老太太不打算给她一个交代?”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儿子给她丢人,她没脸替他说情,只道,“我定北侯府愧对明妧和她娘……”
明妧淡淡道,“最愧对的不是我,是二妹妹,本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却被人毒哑,爹不疼,娘不爱,还要拿她攀附权贵,就二叔二婶做的事,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刚说完,站着那里一直不吭声的卫明柔突然叫肚子疼。
二太太心疼女儿,卫明柔一叫,她就手足无措了,她望着老太太道,“纵然我和二老爷该千刀万剐,明柔她没有错,她现在已经是四皇子妃了,肚子里怀着四皇子的骨肉,她要在定北侯府有什么万一,孙贵妃问责,侯府担待不起。”
好一句担待不起!
明妧冷冷一笑,道,“赵院正就在院子里,有什么情况,让他把脉就是。”
这时候,苏氏才开口,“让赵院正进来把脉。”
卫明柔急了,“娘!”
苏氏眼眶通红,眸底布满血丝,“我不是你娘!”
说完这一句,她抬脚就走,脚步踉跄,仿佛随时会摔倒一般,她要去找她亲生的女儿,她愧对了十几年的女儿。
明妧不放心,让喜儿跟过去看着。
卫明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边赵院正进来,卫明柔没让他把脉,抹着眼泪走了。
但是没有人将她拦下,她本来就不是真的肚子疼,她是装的,可是她贵为四皇子妃,肚子里怀着龙孙,她肚子疼根本就没人关心,反倒给了明妧找赵院正进屋给她把脉的理由。
二太太把所有错都揽在身上,卫明柔又是四皇子妃,老太太不会动她,也不敢动她,明妧也不会让人把她扣下,到时候孩子真有什么万一,孙贵妃还不得死咬住她不放,万一要她赔一个,她拿什么赔?
再者孙贵妃娶卫明柔,看的全是定北侯和苏家的面子,现在卫明柔的身份大白,她不再是定北侯的女儿,更不是苏家外孙女,而且不论将来定北侯有没有子嗣,失踪的大少爷能不能找回来,二老爷都没有了继承定北侯爵位的可能,除非三房和四房都死绝了。
没有了定北侯和苏家做靠山,卫明柔还能得孙贵妃看重,稳坐四皇子妃的位置?
无权无势却卷进宫闱斗争,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院正进来,看着四皇子妃哭哭啼啼的离开,再见二老爷和二太太还跪在地上,而且屋子里不止有镇南王世子还要苏老太爷和苏二老爷,顿时头大,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定北侯府二老爷二太太怎么当着外人的面下跪?
“谁身子不舒服?”赵院正决定当什么都没看见,该诊脉诊脉,该开药方开药方。
老太太看着他道,“有劳赵院正跑一趟了,方才恒王妃身子不适,已经无碍了。”
赵院正点头道,“没事就好,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看了王妈妈一眼,“送赵院正出府。”
虽然白跑一趟,但该给的诊金不能少,而且二老爷和二太太跪在地上的事,也得打声招呼,免得传扬出去。
赵院正走后,接着处置二老爷和二太太,明妧果断的把苏老太爷找来,就是不给老太太和稀泥的机会,苏氏虽然受委屈,但二老爷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再加上卫明柔四皇子妃的身份,难保老太太不会选择委屈苏氏。
女儿被人欺负了,苏老太爷可以要求老太太禀公处置,否则就往大了闹,到时候撕破脸皮,二老爷不止丢面子,而且会丢前程。
老太太不说话,苏二老爷望着明妧道,“妧儿,你觉得定北侯府该怎么处置包藏祸心的二房?”
这还真是个难题,她当然想替卫明妧报仇,要二老爷二太太把牢底坐穿,以赎罪孽,可是老太太舍不得,二老爷再怎么罪大恶极,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想弄死二老爷,绝对不能正大光明,否则老太太会恨苏氏,明妧道,“明妧失忆后,已经不记得侯府家规了,只怕定下家规的卫家列祖列宗也没想过卫家会出这样狼子野心的子孙,怎么处罚还得看祖母和父亲的,不过二叔二婶做的事,这辈子都没有颜面再见爹娘,娘亲也不会原谅他们,还是别处在一个屋檐下了。”
三太太和四太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明妧的意思是要二房分家?
也是,二房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还有脸见人,大嫂肯定不愿再见他们。
苏老太爷点头道,“那就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