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少奶奶眼泪就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吏部侍郎夫人忙帮她擦干眼泪道,“不能哭,不能哭,这是好事啊。”
“你小时候,娘和你爹就给你算过,你命里有贵人,果不其然遇上了。”
钱大少奶奶强忍着眼泪,“女儿不是哭,是高兴。”
工部尚书府巴不得她难产而亡,好腾出嫡妻之位,让大少爷令娶,步步高升。
如今她被休回家,还是经过镇南王世子妃才被休的,除非她死,否则钱大少爷休想再娶了,没人会把女儿嫁给他。
吏部侍郎夫人让女儿别想太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钱大少奶奶从鬼门关转了一大圈,被明妧拽回来,她也想开了,下半辈子,她只想照顾好一双儿女,在爹娘膝下尽孝。
这边明妧动了胎气,身子懒洋洋的,需要卧床休养两天,这是太医叮嘱的,即便太医不叮嘱,明妧也会这么做。
那边吏部侍郎和夫人把家产奉上,跪求明妧救他们女儿的事一阵风传遍京都,再加上稳婆嘴大,明妧给工部尚书府大少奶奶开膛破肚才帮忙接生的事也传开了。
要十万两才救人,明妧是备受指责,虽然她不是大夫,可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穷人难道就不配治病活着了吗?
不过也有人体谅,“人家是大景朝定北侯的女儿,镇南王世子妃,身怀有孕,还是咱们北越的郡主,可不是寻常大夫。”
“宫里的太医尚且不是人人都能找他看病,何况这样身份尊贵之人了,容王世子要不带她来咱们北越,就是揣着十万两,也找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帮着治病啊,你们说是也不是?”
一堆人无话反驳。
有人则道,“镇南王世子妃医术高超,我信,可说她开膛破肚帮工部尚书府大少奶奶接生,我也信,可开膛破肚后,孩子接生了,工部尚书府大少奶奶还活着,母子均安,我就不信了。”
不仅他不信,酒楼里其他人也不信。
这也太玄乎了。
人家肚子被捅一刀都活不了,镇南王世子妃可是把孩子都抱出来了,还是个九斤重的孩子,那得是多大的伤口啊,还能救活?除非她是神仙下凡。
稳婆就在酒楼了,她也算是长了回见识了,迫不及待的和人分享,她道,“我张稳婆替人接生快二十年了,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镇南王世子妃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长了一副神仙模样,也生了一幅神仙心肠,今儿若不是她及时赶来,钱大少奶奶母子那是必死无疑。”
“你们是没瞧见,镇南王世子妃的药箱子,寻常大夫的药箱子里头装的都是瓶瓶罐罐,她的药箱子里装的都是刀,奇形怪状的刀,这银针都是绑在手腕上的,随取随用。”
张稳婆说的绘声绘色,可是大家还是不信,“一定是在吹牛,你看到镇南王世子妃给钱大少奶奶开膛破肚了?”
张稳婆气急败坏,“我是没在场,在屋外守着的,可我也贴在窗户上看了,虽然没那么清楚,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世子妃原本是留下她贴身丫鬟在屋子里,吏部侍郎夫人执意要留下,她也依了,结果那丫鬟胆小,世子妃刀一划破钱大少奶奶的肚子,丫鬟就吓的晕倒在地了,是吏部侍郎夫人,也就是钱大少奶奶的亲娘帮着递刀和擦汗的。”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吏部侍郎夫人,你们怀疑我撒谎吹牛,她总不会。”
“还有那伤口,镇南王世子妃是用线缝起来然后才上药的,她身子重,让吏部侍郎夫人亲手缝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不止是我,工部尚书夫人和府里的丫鬟,还有李稳婆都看见了。”
只是没人敢吭声打扰镇南王世子妃,因为有人进去,她一声爆吼让人滚,脾气可暴躁了。
治病原就不能被打扰,万一弄的不好,连着镇南王世子妃自己可能都会有性命之忧,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工部尚书府都必死无疑,谁敢打断她啊,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张稳婆越说越多,还把李稳婆都说了出来,都是稳婆,都是京都最擅长接生的人,因为是竞争对手,关系可没那么好。
张稳婆吹牛,李稳婆肯定会拆她的台,戳破她吹的牛皮,她这么说,定然是真的假不了啊。
一群人对明妧的医术惊叹不已,“这世上还有她救不了的人吗?”
简直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了。
这时候,有人笑道,“也不见得谁都能救,当今皇后中的毒,她不就解不了?”
一句话就把明妧从神坛上拽了下来。
不过张稳婆觉得镇南王世子妃不是救不了,那是不愿意救,当然了,这话她只敢在心底说说,不敢说出口。
明妧帮钱大少奶奶接生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进了宫,吏部侍郎和夫人跪在行宫前,北越皇上就知道了。
顺公公把街上盛传之事禀告北越皇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