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大殿内,北越皇后慢条斯理又不容质疑的声音如同涟漪一般阵阵荡漾开。
明妧听后直接笑了,北越皇后还真是凤椅上坐久了,习惯了发号施令,连有求于人都这么趾高气扬,是不是还得她跪着给她解毒,把十万两双手奉上以求得她收下?
这种明知道敌人是她,却奈何她不了的憋屈感就如同一团火焰灼烧着人的五脏六腑,随时游走在理智崩溃的边缘。
她来北越也有段日子了,和她北越皇后过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斗到现在还当她是软柿子,想拿捏便拿捏?还是觉得她解了毒就没法再给她下毒了是吗?
若不是为了卫明蕙,明妧早转身走了,可眼下她只能忍,确保明蕙安全之后,这些账再连本带利要回来!
深呼吸,明妧把怒气压笑,笑意更深,“皇后开出这么高的条件,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北越皇后笑道,“还得看解药在世子妃心底值不值这个价。”
明妧双眸盯着北越皇后,冰冷的眼神,北越皇后内心还真有点发寒,不过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明妧云袖下粉拳握紧,道,“成交!”
丢下这一句,她转身离开。
北越皇后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派人去行宫取那十万两。”
出了北越皇后行宫,卫明城望着明妧,他道,“你真的相信给她解毒和交出十万两,北越皇后就会给明蕙解毒?”
“我不信,”明妧摇头,“但我别无选择。”
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受制于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花出去再挣回来便是了,她怕的是北越皇后会一步步变本加厉。
北越皇后并不怕她会给她下毒,连容王世子挟持她来北越,她都为了大景朝和北越的关系不会恶化,让东陵坐收渔翁之利都忍了下来,就必定会为了大局忍她北越皇后和梁王母子。
等他们大权在握,体内有毒又如何?
她不交出解药,北越会兵临城下,到时候只怕大景朝都会让她给北越皇后解毒了。
明妧望着卫明城道,“我怀疑北越皇后给明蕙下的毒出自东陵,北越皇后十有八九是被人利用了。”
不是她小瞧了北越皇后,实在是以北越皇后的心狠手辣,她手里要是早有这毒药,早就偷偷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即便是她也很难保证不会中招。
给她下药有风险,给卫明城下药就和现在的卫明蕙一样,没什么区别。
早这么做了,当初她不仅得乖乖给梁王解毒,她北越皇后也不用忧心到现在,反正迟早要走这一步,早走一步,容王府没准儿还没有现在的威望。
卫明城望着明妧,“我可以去东陵找解药,可明蕙……”
他还记得明妧说过,拿不到解药,卫明蕙活不过七天。
七天时间,即便他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也不过刚刚到东陵边关,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一听卫明城要去东陵,明妧就知道刚刚那话说错了,她赶紧道,“相公的前车之鉴,我不能让大哥冒这个险。”
楚墨尘出事,至今生死未卜,卫明蕙中毒又昏迷不醒,要是卫明城再出点什么意外,她就真扛不住了。
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弄清楚给卫明蕙下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怀疑是东陵捣鬼的也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确凿证据,没准儿真的只是北越皇后想拿到解药呢,之前没有这么做,是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毕竟万一不成功,她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如今北越皇后命悬一线,无计可施,只能釜底抽薪,这也很正常。
卫明城知道明妧是担心他,他什么都没说,明妧道,“容我好好想想,没准儿会找到解明蕙毒的办法。”
卫明城点点头,“大哥相信你。”
不远处,北越皇上的御撵就等在那里,看到明妧和卫明城,顺公公快步走过来。
明妧见了道,“顺公公怎么在这儿?”
顺公公笑道,“皇上不放心小郡主,命老奴去行宫探望下,未免世子妃奔波,老奴就在这里等候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卫明城,顺公公就大胆称呼小郡主了。
明妧和卫明城互望一眼,他们就是怕他担心,才这么急的进宫说一声,谁想到皇上还要派顺公公去探望。
顺公公是聪明人,他们要阻拦不去,他定能猜到卫明蕙出事了,与其让他和皇上胡乱猜测,不如去行宫看看吧。
明妧点点头,坐上御撵。
到了停马车处,又换成马车,直到行宫前停下。
顺公公以为卫明蕙真如明妧说的那般只是水土不服,可真进了行宫,看到定北侯阴沉的脸,苏氏红肿的眼睛,顺公公就心里有底了,这绝对不只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啊。
等到床榻前,看着卫明蕙苍白的脸色,紫的发黑的唇瓣,顺公公几乎站不住,“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