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七天过去了。
这七天,明妧几乎就没出过行宫一步,宝儿早产,身子虚弱,随时可能出现状况,再加上她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她是不得不老实的待在行宫里。
不过经过七八天的悉心调养,宝儿不再是刚见到时皱巴巴的小丑样儿了,五官长开了些,好看了不少,奶吃的也比开始多了,起初明妧只有三成把握,如今有八九成能把宝儿养活了。
只是每日还得给宝儿施针,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样的罪,明妧实在于心不忍。
这一日,刚帮宝儿施针完,宝儿扯着嗓子嗷嗷哭,苏氏抱着他哄着道,“乖,不哭,不哭……”
哄了两声后,望着明妧,“哭的人心都碎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明妧叹息,“估计还得要一个月。”
苏氏心都疼揪成了一团,她就不喜吃药,宝儿一日三顿,一顿不落,可以说吃进肚子里的药比奶水都多,是个人见了都会心疼啊。
姚娘抱着石头在殿外翘首以盼,见柳儿端药进来,她忙问道,“石头他爹回来没有?”
声音急切,隐隐透着担忧。
姚娘他们住进行宫后,石头他爹回村子一趟,把明妧请姚娘给宝儿喂奶的事告知小石头的爷爷奶奶知道,免得二老担心,只是不巧石头奶奶病了,石头他爹人是回来了,可这几日干活心不在焉,姚娘发现后,和明妧说了一声,明妧让石头他爹回家照看石头奶奶,等老人家好了就回来。
行宫不缺石头他爹伺候,只要姚娘给宝儿喂奶就够了,石头他爹在不在并不重要,石头他爹昨天走的时候和姚娘说,他就回去看看,要是石头奶奶病情没好就再给她请个大夫,剩下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定尽早回来。
石头他爹一向说话算话,昨儿没回来,今儿都快吃午饭了,还不见人影,姚娘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儿知她心急,道,“石头他爹只是回村子,熟门熟路,出不了事的,你别急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姚娘还是忍不住担心,柳儿也只劝了一句,就赶紧把药端给明妧了。
小石头睡着了,姚娘把他放摇篮里,刚放下,那边跑过来一丫鬟道,“姚娘,石头他爹回来了。”
姚娘大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可是把她吓死了。
只是这边刚心安,丫鬟一句话又叫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丫鬟道,“石头他爹被人给打了。”
姚娘一跳,抬脚就走,丫鬟叫住她,“你先别走。”
姚娘转身看着丫鬟,丫鬟快步进屋,望着明妧道,“石头他爹伤的有些严重,世子爷让奴婢来拿些药给他。”
柳儿忙道,“要什么药,我去拿。”
“就是些去淤青的药,”丫鬟回道。
苏氏抱着宝儿,问道,“怎么回事?”
柳儿把药直接送去给姚娘,姚娘道了谢,匆匆离开,丫鬟回苏氏道,“听石头他爹说,他昨儿回村子,正好有官兵去搜查,抓了好几个怀身孕的妇人,石头他爹看不过眼和官兵起了冲突,被官兵给打了。”
苏氏皱眉,“朝廷抓怀身孕的妇人做什么?”
她问话的时候,正好卫明城走进来,听了便道,“应该是为了找菱月郡主。”
菱月郡主杀了恒王,边关目前是相安无事,但这事不是拖着就会不了了之的,必须得把人找到,只是菱月郡主擅长易容,想找她不容易,不过好在她身怀有孕,看明妧就知道,七个月的身孕肚子有多大了。
找菱月郡主也是为了大景朝和北越的和平,苏氏没说什么,可丫鬟又说了另外一件事,苏氏就听不下去了,“真是造孽啊。”
石头他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实在是气着他了,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知根知底,可官兵不管不顾,只要肚子大一律带走检查看有没有易容,那些怀身孕的又不知犯了什么事,不肯随官兵走,拉扯间,一妇人摔倒了。
七个月的身孕,这一摔可不是小事,当即见了红,这不人家成亲六七年才盼来这么一胎,小心翼翼了七八个月,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那户人家对石头家有恩,石头他爹义愤填膺,上前和官兵理论,官兵哪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们负责抓人,抓到菱月郡主就是大功一件,妨碍他们升官发财,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然后就打了起来,好在村子里的人比较团结,不然石头爹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丫鬟越说越气愤,那些官兵简直是逮着鸡毛当令箭了,明妧听的也是气不过,“朝廷想抓住菱月,可菱月连恒王都杀了,会把腹中孩子生下来吗?”
将来孩子长大,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菱月怎么面对那孩子?
天子脚下,那些官兵都敢如此,明妧不敢相信别的地方是怎么找人的,又有多少人无辜遭殃。
知道卫明城见过石头爹了,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