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装的都是多明区新死之人的骨灰,几乎全在这儿了。”管家道,“只是今年的死人有点少,居然只排满了一个货架。我记得去年接近七月半的时候,骨灰坛子是排满了七个货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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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戈今天心情不好,冷笑道:“难为你费心记得这么清楚。”
管家听得一惊,后背冷汗涔涔:“都是我应该做的,一切为了老爷子。”
说着,他就亲自动手,把骨灰盒子搬去地下室。
宋止戈没回应,他扫过货架上的标签,挑了个标着“叶晓伊,女,23岁”的盒子,转身去了别墅三楼的家主卧室。他推门入内,转过古朴的布置,熏过浓郁的檀香,捧着盒子来到一张大床前。
床上,一名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安静躺着,动也不动,要不是被褥还稍有起伏,谁见了他都觉得是个死人。
宋止戈唤道:“曹老爷子,该吃饭了。”
床上的老头挣扎着醒来,睁开的双眼灰蒙蒙一片,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喉管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在那张天仓凹陷、地库瘦削的脸上挤出瘆人的笑容。
像是饥饿的人终于等到了一餐热腾腾的饭,他兴奋得有些诡异。
却见宋止戈从药箱里取出一张完整的蛇蜕,用剪刀取下一截,摊平捋顺,后打开骨灰盒用勺子舀了三次骨灰出来,细致地抹在蛇蜕上,再把蛇蜕连同骨灰一点点卷起,卷成烟的形状。
“嘶嘶……嗬……”
“您别急,快好了。”
宋止戈念动咒语,点燃了蛇蜕与骨灰,又迅速地将它们放进一香炉中,扣上镂空的炉盖。
他把香炉端到曹老爷子身前,让他吸食这骨灰燃起的白烟。室内的檀香掩盖了腐尸般的臭味,就见那曹老爷子的脸色愈发红润,连灰蒙的眼都变得清明起来。
他看得见了。
曹老爷子:“这次送饭时间有点晚。”
宋止戈:“有人碍着我们的道了。”
“谁?”
“茅山的臭道士,一个黄毛丫头。”宋止戈道,“跟去年那个道士一样,是个喜欢多管闲事救人的蠢货。我今天特地去拜访过她,口气嚣张,是打算把笼屋的事管到底了。多明区近期死的人很少,说句难听的,老 爷子你快吃不上饭了。”
曹老爷子嗤笑一声:“那按规矩办事吧,该怎么做还需要我说吗?”
宋止戈:“我明白了。”
他退出卧房,进入别墅的地下室。一通电话拨出去,就有人帮忙翻起了笼屋的住户登记簿,在上面翻出了厉蕴丹写下的姓名、年龄和身份证号。
从身份证号中取出生年生月和生日,再从厉蕴丹“幼年上茅山学艺,15岁下山,18岁进三姑堂学符”等经历来推断具体时辰。
忙活一通,宋止戈取过笔蘸满血墨,将“李云丹”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后点燃火烛烟香,掐诀念咒,撵过一根黑绳捆缚红纸,将其丢入血碗之中。
“别怪我无情,是你这小辈无状!”
他取了一盏酒倒入碗里,便听得“轰”一声响,邪火窜到老高。
这时,地下室里的骨灰盒子通通动了起来,活人枉死的阴煞之气凝成黑雾,一个劲儿地往血碗里钻。宋止戈尤嫌不满,又招来封在坛子里的邪鬼进入碗内,他在碗口排了七根长钉做出一个“困兽斗”的阵,本还算温和的脸上布满了邪气。
“这困兽阵是个好东西,就像苗疆的养蛊,不杀完最后一只不会结束。”宋止戈笑道,“我在里头放了百八十只鬼,你不是喜欢杀鬼吗?那就杀个……”
突然,他脸色骤变。在阵法成的那一刻,猛地呕出一口血!
很快,地下室的环境骤变,竟是化作一片腥臭黑雾,而黑暗深处燃起无数鬼火,露出一张张狰狞的索命鬼脸。它们看向他,喃喃道:“纳命来、纳命来……纳命来!”
宋止戈惊得连连后退,却又不得不以命相搏。
这不是困兽斗吗?
这不是他布置给李云丹的阵吗?
怎么会反噬到他身上?怎么入局的人成了他自己?这、这……难道说……
难道说她的姓名与八字都是假的?假的!
“糟了!”宋止戈顺遂了几十年倒是忘了一件事,不随便跟人透露生辰八字是每个玄门弟子必知的准则。
虽然他们勒令笼屋的门卫一定要查得严,要核对过入住者的身份证号,但门卫也是普通人,哪知道玄门的人有没有用障眼法做记录呢?
是他疏忽了!这生辰八字是假的!
“纳命来——”恶鬼齐齐向他进攻,他几乎招架不住。过了这么久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已然是忘了不少真本事。
“滚开!滚!啊啊啊!”
他终是自食其果。
……
自从厉蕴丹开始接活,这活是越接越多,就没有一晚是空下来的。
因着她名气大、收费低、效率高的缘故,住在多明的造化者也好,老百姓也罢,凡是遇到个灵异事件都喜欢找她帮忙,这一来二去的,她不仅赚的钱多了,连赚的奖励点也颇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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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下来,她摸透了多明区的地形,与原住民混得十分脸熟。大部分小区对她不设防,允许她自由出入,就连大学城的“管事”也在私下找过她几次,甚至为了让她方便出入校园,还给她办了张学生证。
音乐系19级,表演一班,李云丹,44号……
整得明明白白。
能在试炼场混得比土著还像个土著,厉蕴丹实属独一份了。
只是野心家永不知足,她利用这层身份把生意做进了学生堆里,结果激得学生们积极出去做兼职,就为了赚钱买她一张符。
于是,蝴蝶效应来了。缺钱的造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