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往外说:“我一社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佬,你若开公司我必给你996,成为你手下最卷的员工!”
最摆烂的人也敢说自己最卷?
厉蕴丹:“那你今天学魔咒了吗?”
“……还没。”
两厢对视,胥望东麻溜地滚了。
足足两个时辰,外出的胥望东总算滚了回来。
只是他去时心虚气短,来时昂首挺胸,厉蕴丹正奇怪他前后变化怎么这么大,就见他满面红光地揭开竹筐,筐里放了五百两白银。从一到五,他这钱生钱的速度像是见了鬼。
胥望东把钱往厉蕴丹手里一放,笑得牙不见眼:“大概是被水牛顶了一下撞了‘牛市’,我去赌坊赚了一大把!”
钱也赚了,消息更是打听了:“大佬,那俩道士是一天前进的城,现在应该在胡县丞府上。听说这县丞的女儿招了邪,接二连三地出怪事,县丞挡不住了,托人去茅山请的人,刚好扣上道士下山的时间。”
厉蕴丹:“县丞女儿怎么招了邪?”
县丞是正八品的官,谈不上大,却也有一定的权。尤其在这小城小县的地方,他几乎是“天”。要真造了什么孽,他和儿子都没遭灾,怎么也轮不到女儿偿还。
胥望东:“听县城府上的小厮说,他家小姐是一个月前梦见了一位穿黄袄的亲戚上门,之后就变得奇怪了。她常半夜对镜梳妆,说什么‘都是姓胡的,怎么就你能做人呢’。脾气也变得暴躁,常随意打骂丫鬟,有一次还拿茶盏掷破了亲爹的头。”
“半月前越来越疯,县丞请了不少‘高人’来作法,都拿附在她身上的东西没办法。现在轮到茅山了,据说五更天开始作法,咱们要去看看吗?”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她担心有诈。
厉蕴丹:“这县丞府上的小厮怎么知道这么多?”
“嗐,他的相好是侍候胡小姐的丫鬟,那丫鬟平白无故挨了小姐两巴掌,什么委屈都跟他说了,还告诉他别说出去。”胥望东啧啧出声,“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别说出去’时,往往意味着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秘密了。”
厉蕴丹:……
深更半夜,他们摸到了县丞府上。打着茅山的名头,门房并未为难他们,只是去府上通报一声便开了侧门将他们迎进去,顺便知会张清无来认人。
双方相见,张清无大喜,他正愁缺个帮手压阵,没想到“李云丹”这就来了。
真是及时雨!
不过,她身边这个人十分面熟啊。
张清无没有多问,只拱手道:“你来得正好,我缺个人压阵。”
厉蕴丹:“怎么说?”
“胡白黄柳灰,这次是胡祸。”张清无直言不讳,把因果利害说个明白。
“一月前胡家的老夫人去庙里上香,不巧雨天路滑,马车翻到了山下,好死不死地压死了一只狐狸,老夫人也没了。虽说这是无心之失,但对狐狸来说也算无妄之灾,可他们在收拾时没安葬狐狸,反倒让下人把它捡走,剥皮吃了。”
“胡祸便是这么来的。”
他道:“狐狸一生生一窝,枉死一只必激怒其家人。死去的狐狸心有不甘,附在胡小姐身上,借其身报复其父母和下人。本来作上七天、见个血也算了结恩怨了,毕竟胡家算无心。偏偏胡家遣了‘高手’来驱邪,让狐狸的头七不安生,这下好了,惹了一窝狐狸来作祟。”
张清无指着胡小姐的闺房,道:“看到屋顶上的气了吗?全是狐狸。”
厉蕴丹凝神看去,果然瞧见胡小姐闺房的屋顶上盘桓着几道气。凡人的肉眼看不见它们,可落在修士眼里却是一清二楚,那一道道的都是拖着尾巴在飞的狐狸。
“六只?”
“对,算上附体的一共是七只。”张清无道,“它们之前没作过恶,事发又有前因,我们杀不得,只能活捉。”
说着,张清无从布袋中取出符箓和坛子,这熟悉的配置一下子让厉蕴丹记起了封印柳仙的术法。
张清无:“可它们伤及无辜也是真的,不说枉遭打骂的丫鬟,前来驱邪的半吊子也被重伤了三个。我算了算,它们合该封起来罚上五十年思过。”
打更声响起,距离五更天已不远。
张清无朝通火通明处走去,说道:“我擅长术法一道,待会儿布阵封印我来,阿莹会负责赶狐,而你只消站在阵中、帮我稳住阵法即可。以你的身手,狐狸应该奈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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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蕴丹颔首,表示记下了。
是夜五更天,胡小姐的闺房外摆起了一张八仙桌。下人们来来往往,按张清无的指示摆上烧鸡、白斩鸡、叫花鸡等七份菜肴,又点上白烛香火,奉来美酒一坛,之后便速速退下,与县丞和县丞夫人一起站在边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只见张清无穿着黄色道袍,抓起酒坛倒了七碗酒。他口中念念有词,安静地看着香火燃起,凝成一道悠长的白烟探向闺房,这才提高了声音。
“累你枉死是无心之失,如今时辰已到,你也该去了。若在流连凡人身体,你只能堕为寻常精怪,再也入不了正道。”
袅袅香火本是长烟,可在他说完这段话后突然散了。像是一根线被剪断,间接告诉他“谈判失败”的意思。
张清无:“看来你是留恋这副身体,想霸着做人了。如此,别的狐狸思过五十年,你得思过个一百年。”
霎时,闺房中传来凄厉的女音,被绑在床上的胡小姐发出怪叫,而张清无和付紫莹也开始动手。
前者取过七根白色长棉线,将之一一泡在酒碗中。后取半碗鸡血分别注入其中,再比出剑指插进香灰,给每一只碗淋点灰土。掐诀引火,七只碗中的酒忽然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