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爆体而亡。”
他解释道:“龙犼之流皆是神兽,纵使是元婴修士,一次也吃不得十片。”看向进攻第二盘的厉蕴丹,他略一沉默,毫无求生欲地说道,“你虽是化神修士,但能吃上两盘也是少见。”
谢此恒赞美的话非常诚恳:“你胃口真好。”
厉蕴丹:……
“确实不错。”她一笑,端起了第三盘,“没有养龙的命,总得有龙的胃口。”
谢此恒:……
酒过三巡,肉过十盘,新买的鱼终是没吃成,灵果仙酒倒是喝了许多。两人都是不易醉的类型,当下把酒言欢、雪峰论道。
从黑夜到黎明,从大道到小乘,从日常到团队,即使两人都不是喜欢交流的类型,但真正交流起来却总能说个不停。他们所学相近,聊得自是畅快。
破晓时分,谢此恒道:“你打算自立宗门?”
厉蕴丹准确地接住梗:“团队吗?嗯,我要建,你来不?”
“我已有宗门。”谢此恒轻声道,“但去你那里做个记名长老,也不算违背宗门律令。既是朋友,我会去的。”
厉蕴丹勾唇:“说起来,你的宗门……师祖师父、师兄弟师姐妹的,都是修士?”
谢此恒颔首:“嗯,都是剑修。”
厉蕴丹:“一门剑修,莫非令尊与令堂也是剑修?”
提及父母,谢此恒一时沉默,倒不是他的家庭关系僵化不合,而是他的身世背景一言难尽。
他的父母都是举世无双的强者,是年岁极大的神仙人物。
他们一个是极天大殿的尊者,一个是地墟尽头的王者,就算三十三重天的修士经常拿两人论战力,恨不得他们打一架决出谁胜谁负,但二人素来“居家不外出”,只喜欢守着自己的地盘修炼,哪管别人怎么想。
他们本是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人,直到一日,他那身为尊者的爹一时兴起,准备去地墟尽头见一见“天地之王”。
结果,他一脚踩进母亲的地盘就发生了不妙的事——炁与炁相合,强与强相对,母亲感而有孕……
很久以后,他听祖师爷提过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那天别提多凶险了,你娘把你爹从天南打到地北,揍得鼻青脸肿,三十三重天都被捅破了,没人敢拦。可‘感而有孕’不讲道理,他们两人一个修到阳极一个修到阴极,阴阳一合就生万物,本就不该见面的,越打胎象越稳,你就这么来了。”
“好在你爹争气,实力很强,没话说,不然你娘早就去父留子了。”
“强者总能惺惺相惜,惜多了就结了契。他俩为你当了一段时间的‘正常人’,为磨炼你把你记在世家名下,还为你的天生剑骨找来宗门……嘿,师父找好,他们把你一丢飞走了,天机星都占不出他们去了哪儿,只说不在此界了。”
之后,他长到三千岁、成为最强的剑仙,也没遇见过他俩。再往后邪魔入界,他以元丹祭天封魔,他们也没有出现。
换作旁人,他们许是会悲伤失意、难保初心,可对他来说反而没多少感觉。人修重血缘、伦理、感情,他与他们血脉不同,他们在乎的,他很少有感。
譬如父母,祖师说他们修的阳极阴极,那他就当他们是天是地。天地孕生万物是常事,而他被天地孕生便以大道为父母,有何不可?
自然无不可。
谢此恒洒然道:“他们不是剑修。”
“嗯?”
“据说是法修与体修。”
“据说?”厉蕴丹奇了,谁家孩子会对父母用“据说”二字,难不成他们相处时间不多?
谢此恒:“我在宗门长大,未见父母。”又一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犼骨刀匣,我险些忘了。”
话落,他起身冲另一座雪峰伸出手,就见厚雪深处一只白骨刀匣猛地飞出,它穿过冰雪而来,停在他的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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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允之事,从未忘记。”
谢此恒将犼骨刀匣递给厉蕴丹,见她略微睁大眼摩挲着匣上的纹路,他只觉这一低头甚是温柔,令他吐出了一句连他也想不到的话:“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语出惊人,他愣在原地。
厉蕴丹没看他,只反复摩挲纹路,心道好一道防御阵法:“什么想要的?没有。”她抱着刀匣仰起头,“刀匣我收了,你做得很精致。”
“……过奖。”
旭日已升,阳光普照。鉴于谢此恒说自己的须弥芥子打不开,厉蕴丹便带走了他埋于雪山的犼肉、火炉和“炭火”。
“我都带走?”
“带走。”谢此恒淡淡道,“一日不吃烤鱼,竟是不太习惯。”
“那改天我再来。”
“何时?”
“后天晚上吧。”厉蕴丹道,“你既然在兑泽,可以去看看胥望东。他得了一枚龙蛋,正泡在温泉里孵小龙。”
谢此恒:“龙……蛋?”
泡在温泉中孵龙蛋?究竟是什么龙蛋如此没有龙的体面,竟是在温泉中出生的?再次也得是仙池或灵泉吧?
“我知道了。”
龙是仙灵之物,为防胥望东把龙作死再莫名其妙地背上业果,在厉蕴丹告辞之后,谢此恒便去厉蕴丹描述的地方找人,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用温泉孵龙蛋的胥望东。
彼时,胥望东也泡在温泉里,抱着个搬砖大的黑龙蛋上下摸索:“阿宝哇,你就是爸爸的宝!快快孵出来吧!”
黑龙蛋动了动。
“诶,动了动了!宝宝你动了,阿宝啊,你真是爸爸的宝!”
谢此恒:……
他平静又不失速度地后退,随即离开了这片不祥的智障之地。只是,厉蕴丹为何要说胥望东有一枚龙蛋呢?
在他的感知中那根本不是龙蛋,而是“食物”的一种,且不算高级。血脉有且仅能与独角的蛟相当,应当是个“丑”